他两手握着缰绳,脸上画着夸张的妆容,两腮圆圆的腮红让我一时间分辨不出来,那到底是真正的白子末,还是纸扎的了。

    直到他笑着冲我伸出一只手,说道:“菲菲,来,上马。”

    我警惕的往后退了一步,战令上的红光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白子末笑着又冲我荡了荡手,说道:“菲菲,今日你便是我的新娘,我等这一天,真的等的太久太久,菲菲,跟我回家吧。”

    “你别过来!”我连连后退,“白子末,我就算是孤独终老,也不会嫁给你的,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白子末摇头:“菲菲,你的心怎么能变得这么狠呢?你看,我的迎亲队伍都已经过来了,你忍心让我再抬着空轿子回去,被人耻笑吗?”

    哪来的空轿子?那分明就是一顶双人纸棺!

    “来,把我给我。”白子末坚定的朝我伸着手,说道,“爷爷说了,只要我们成了婚,立刻将七门交到我手中,菲菲,你从此便是七门的当家主母了,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白子末你醒醒!”我说着。脚尖一点,手握着战令直冲着纸马而去。

    但同一时刻,一道阴风从侧面,狠狠的扫过来,将我掀翻在地。

    紧接着,纸马长长的嘶鸣一声,从我的身上跃了过去,一片寒气顿时笼罩住了我。

    我抬头看去,正对上一张通红的喜字!

    那喜字的后面,宽大的纸棺就那么兜头压下来,我整个人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如果是在外面,我未必斗不过白敬玺,但这一次,一切都是他算计了很久很久的,每一个细节他都布置的很好,以至于根本不给我留任何反抗的机会。

    我不知道被这纸棺套住之后会发生什么,或许就如奶奶一般,被纸棺法力束缚,从此做白子末的傀儡媳妇,或许就是死……

    就在我万般绝望,无计可施之时,一段凛凛的唱腔猛然刺了进来,那唱腔让我为之一振,脑海里立刻与凤青帆曾经唱的曲调比对成功。

    是凤青帆来了?

    但下一刻,一只彩色的皮影凭空出现,雕镂的简直跟我一模一样,身上穿着的,竟然是一套大红色的嫁衣。

    那皮影一出现,直冲着压下来的双人纸棺而去,背后用朱砂瞄着的生辰八字,不是我的又是谁的?皮影没入纸棺,纸棺瞬间变小。抬棺的八个纸人也无火自然,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而变小的纸棺,落入一脸错愕的白子末的手中,我和他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被漆黑的乌鸦笼罩的整个空间里,一朵一朵雪白的火棘花从缝隙之间穿透进来,一簇一簇的连成一片,白的似雪一般。

    一只手从迅速退去的黑暗中伸出来,直冲着我后脖颈而来,白敬玺冷着脸,鹰隼般的眼神坚定的盯死了我。

    但他的手还没靠到我,横刺里,两个黑衣人突兀的出现,护在了我的身侧。

    就连白敬玺看到那两人,脸色都跟着一变,坐在纸马上,如梦初醒般的白子末失声道:“死士!”

    那两个黑衣人的确是七门的死士,他们身穿黑色夜行衣,手握兵器,两眼之间,额头正中央,刺着血红色的‘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