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惭愧,这是成琅头一次来灵霄宫。

    旁人只知她的“三问”,只知她诸多算计他,殊不知她这端热情似火,那端观止还负责随时灭火——她其实始终未得亲近他几分。

    枉轰轰然然追逐他那许多年。

    这灵霄宫,是当年早早听说过的。

    当今天君只他一子,他是天生天定的下任天君,这灵霄宫据说是三十三天最富气韵之地,可见这仙府并非随意建造——天君待他极是看重。

    她认识他的时候他就是太子,那时他也在济广道祖座下修行,与他们同起同卧,她几次问他想要见识一番这灵霄宫。

    他都拒了。

    甚至不说缘由。

    她那时也有好一番傲气,扬言大话他此时不应,终有天他得请着求着她才去。

    现在想来……

    拄着扫把,她捂脸惭愧——

    幸而他从不在意,不然要还记着这话,这便,非常之尴尬了。

    这丝丝庆幸里,再不好深想,只将这杂念挥去,直起身准备继续干活。

    “阿琅!”

    刚挥了下扫把,就听一声轻呼,一小宫娥另一边绕了过来。

    小宫娥身穿与她一样的檀色宫娥服,脸圆而貌幼,声音细细,是一副招人疼的相貌,正是与她一同入职的另位宫娥,名字唤作莲。

    莲往成琅扫把下一打量,见那稀稀拉拉落花碎叶,顿时大惊失色,“怎么……阿琅你怎的还没扫完?!”

    “没力啊”,成琅一脸菜色,“我已经尽力了。”

    只是,她饿啊。

    想到此她就郁气——原以为这宫娥的活儿她定手到擒来,却没想入职第一日就露了怯。

    无他,这粗使宫娥做的都是气力活儿,而她如今独独缺的就是这个。

    想她满心玲珑心窍,满腔无双智计,偏那用人之人毫无眼力,生生埋没她这明珠蒙了尘。

    不仅如此,到此地五日,她日日受罚,禁食五日,如今肚里凭空生出八条嘴,条条抓心挠肺鬼哭鬼叫要吃要喝,看花园仙果都口内生津肚内哀鸣,能拿稳这扫把已经是她定力甚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