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奴没有怀疑,“姐姐小心。”

    她嗯一声,由他扶着到书案前,“去玩罢,”对他笑一笑,“我写会儿字。”

    狸奴乖巧点头,应声而去。

    待他去后,她面上笑也隐去,坐在案前,等身内突来的疼楚渐渐褪去,才提起笔,只手还颤,笔在手里落不成字,只得放笔再等。她心内庆幸着这会没人,只她一个,好歹这病态样子没落旁的眼里。

    她自知时日无久,也早早有此预料,按论说着,这三百年都是多来的,近日来略有所感,只是她自己做了准备,身旁人却似不尽然,看着案上信卷,她抚了下小云鞭,少不得她还得操这一桩心啊。

    待手也不抖,再次提笔:

    佩娘吾友,展信佳。

    落笔才想这一个佳字不妥,遂抹了,复写:展信勿恼。

    这四字,方觉合适,于是继续:

    见此信时,想我已身在冥府。

    与卿卿友一场,每每思之,都觉甚幸,如今我生途尽,只忧生时缘法未尽,遂有此信。见信,当知我早知寿数将尽,就命时坦然,不必为我多增神伤,若缘法不尽,他世自有结缘时。

    写到此,目光看到一旁小云鞭,微一顿:

    小云鞭乃你所赠,我去后恐他无所去,送回你处,可使与神鞭相会。

    另,我有一狸奴孩儿,尽心待我,若有所需,可照拂一二……

    写到这里,忽听外面似有人声,声音不大,听着却急,吵起了似的,她抬起头。

    “……你们好大胆,竟敢拦我们姑娘的客……”

    “你不要血口喷人!此乃行大人的令,大人说……”

    成琅放下笔,起身往殿外,“狸儿,何事?”

    外头一听她声音立时静了,待她露出身形,那除了狸奴的两个立时单膝跪了下,狸奴也看过来,“姐……姑娘!”

    成琅点点头,见外头三人,狸奴一脸愤愤,令两个低头微瑟,便问:“出了什么事?”

    那跪着的两个不及说话,狸奴先耐不住,气哼哼指那二人,“都是他们!竟然敢拦姐姐的客!要不是我正看见,少不叫他们糊弄了去!”

    那二人连行礼,“冤啊,琅姑娘,我等岂有这般胆子,我等是奉命行事啊……”

    “胡说!”狸奴怒喝,“殿下许了我们姑娘见客,那来见的司电上神乃是我们姑娘好友,你们奉哪门子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