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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下班的时候,徐家桥乡党委书记李克农打来电话。方志诚眉头一拧,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又不知道奇怪在哪里。

    李克农与方志诚见过几次面,方志诚在招商局的时候,为了更好地了解东台的招商引资情况,将几个乡镇都跑了一遍,所以与几个党委一把手都不算陌生。

    李克农首先恭喜道:“方县长,恭喜你成功晋级,成为我县有史以来最年的副县长。”

    方志诚摆了摆手,淡淡笑道:“克农书记,你太客气了。请问有什么事吗?”

    李克农微微一怔,旋即笑道:“既然方县长这么问,那我也就直接说了。按照县政规划,徐家桥乡处于拆迁改造的中心,但在具体的执行过程中,在安置百姓的问题上,出现了不少难题。听说你现在是主管拆迁工作的领导,所以我希望你能给我们提供帮助与支援。”

    方志诚突然脑海中闪过亮光,终于意识到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劲。自己刚刚参加完县长会议,确定了分工任务,李克农很快便来找到自己,一种可能是徐家桥乡的拆迁问题迫在眉睫,还有种可能是有人在投石问路,试探自己的能力。

    方志诚微微一笑,语气沉稳道:“拆迁工作我也是刚刚接手,徐家桥乡具体遇到了什么问题,还不太熟悉。还需要你详细解释一下,究竟在哪些方面遇到了难题。”

    李克农叹了一口气,缓缓道:“镇中心有三五家钉子户,处于新县政府的核心规划区。他们的要价很高,无法做好沟通协调,因此拆迁工作顿时便停滞下来。上面三令五申,要求我们在拆迁时讲求方法策略,但现在我们实在是走到了死胡同。”

    方志诚点了点头,面色凝重道:“遇到这种问题,应该重新核算成本,如果钉子户的索价太高,那么不如改变拆迁规划。你不妨打一个报告上来,我会提交到县长会议上,由大家一起来讨论。”

    李克农顿时一愣,因为没有想到方志诚竟然会使出这么一招,原本以为他年轻冲动,遇到这种问题,一咬牙会下达什么鲁莽的决定,自己按照他的意思来,即使出了问题,自然由他来担责。不过,方志诚很老辣,没有轻易做出决定,而是要李克农重新给出方案,核算成本。如果钉子户不愿意拆迁的话,那么干脆就直接改变县政规划了。

    不过,县政规划又岂是轻易能改变的?

    李克农暗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方县长,如果拆迁工作无法到位,徐家桥乡无法完成县政府下达的拆迁任务,这可不是一件嘴皮子动动的小事啊。”

    方志诚眉毛挑了挑,淡淡问道:“克农书记,我理解你的难处。但你可能还没理解我的意思。我不是硬逼着你去拆迁,而是希望你尽快地重新提交拆迁成本。如果成本过大,超出原来的预算,就没有必要继续生硬地执行下去。钉子户既然不想拆迁,那么就不拆了。”

    李克农倒抽了一口凉气,苦笑道:“那么前期开展的工作呢?我们拆了那么多户,现在不拆了,岂不是功亏一篑?”

    方志诚挥了挥手,道:“克农书记,请你放心。那些拆迁出来的闲置地皮,我绝对不会将之浪费。现在全县招商引资势头那么好,完全可以招引一两家重量级的企业过去。除了分管拆迁工作外,我还分管招商引资,所以还请你放心,我会进行协调的。唯一比较麻烦的是,县政规划需要调整,所以你需要提交相应的报告,作为调整县政规划的依据。”

    李克农顿时一阵无语,原本他是希望用拆迁工作来刁难方志诚的,没想到方志诚三言两语之间,给自己找了一份工作,顿时让他有点骑虎难下。

    按照方志诚的意思,如果钉子户不同意的话,那么政府就直接不拆迁了。至于新县政府的规划也重新拟定,这未免口气也太大了一点吧?

    方志诚虽然年轻,但是副县长,官大一级压死人,李克农心中有不少怨言,但没有直接说出来,于是暂时妥协道:“我知道方县长你的意思了。我会安排人再做做那几个钉子户的工作,如果实在无法执行,恐怕后期仍需要你的帮助。”

    方志诚嗯了一声道:“我会及时跟其他领导沟通,看如何更好地帮助你们解决问题。”

    挂断电话之后,李克农眉头微微一皱,显然没想到方志诚如此沉稳,刚才那番话,丝毫不输气势,甚至让他这个混迹官场多年的老兵,也觉得虚汗直冒。

    不过,李克农清醒下来之后,琢磨出了方志诚刚才的破绽之处,他竟然想要改变县政规划,这可是夸下了一个海口。

    县政规划一般根据省市两级的五年规划制定,并纳入省市两级的规划刚要内,没有特殊原因,根本不可能更改。为了三个钉子户,轻易变动县政规划,这岂不是视县政规划为儿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