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天边有一弯新月,六月底七月初,晚春夏初的时节,气温适宜,空气清朗。院中摆设一个圆桌两把竹椅,圆桌中间摆放着几叠小菜与一瓶洋酒,方志诚与戚芸对坐,两人时而相视一笑,碰杯饮尽杯中酒。戚芸的脸色在清冷的月光下,多了一抹温暖的红霞,她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笑着说道:“许久么有这么放松了,就像回到了学生时代,与同学们曾经露营的感觉,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我已经老了。”

    上个月,方志诚将家从酒店搬到了这间三间瓦屋,经过自己的打理,瓦屋变得极有人味,尤其是这院落,方志诚花费了很多心思,中间留了一个砖石走廊,两侧腾出很大一片,栽了许多花草。院落中央有一颗活了数十年的银杏树,方志诚在下面摆了一个圆桌,晚上偶尔可以在此处搞一个露天的茶话会,别有一番风情。

    方志诚夹了一粒花生米,放入口中,轻声笑道:“戚县长,你别感伤了,你一点也不老。之所以你有这种变老的感觉,那是因为你没有将生活和工作平衡好。有了丰富的生活,工作起来才不会有疲惫之感。”

    戚芸抿嘴一笑,拿手抚着额头,轻叹道:“我以前的生活挺好的,还不是因为你突然进入了我的生活,打乱了我的一切?”

    方志诚叹了一口气,凝视着空中皎洁的月亮,苦笑道:“戚县长,可不是我招惹你的。我来东台第一天,你就上了我的床。我现在仔细想想,恐怕是你早就有所预谋吧?”

    “胡说!”戚芸脸色一红,羞恼道,“我那是生病了。有人用生病来诱惑别人吗?”

    方志诚歪着脑袋,摸着下巴,笑道:“那可就不知道了。我这么聪明的人,若是用简单的方法,来引诱我,我又怎么可能上当呢?你啊,肯定是先用生病来博取我的同情心,后面慢慢地钓我的胃口,最终让我这只小白兔,落入了你这只大灰狼的嘴巴里。”

    戚芸白了方志诚一眼,蹙眉瞪着他,没好气道:“你啊,这叫做得了便宜还卖乖,我真是瞎了眼睛,怎么上了你这条船。”

    方志诚嘻嘻笑了两声,突然正色道:“戚县长,若是咱俩一直能这样待下去,那该多好啊?”

    戚芸微微一怔,嘴角露出甜蜜的微笑,突然又想起了丈夫,笑容中又带着苦涩,叹道:“小方,咱们做个约定如何?”

    “什么约定?”方志诚眯着眼睛,轻声道。

    戚芸表情有些凝重,目光飘落至手中的酒杯,神色复杂地看了方志诚一眼,请求道:“若是有一天你厌倦了我,请告诉我。然后咱俩各奔东西,永远不要联系对方,可好?”

    “不好!”方志诚坚决地摇了摇头,“已经刻在心里的痕迹,为何要无情地抹去呢?”

    戚芸失神地望着夜色,沉思半晌,道:“可是咱俩之间没有结果,你有女朋友,而我有老公。”

    方志诚笑了笑,用手无力地拍了拍桌子,叹道:“那行吧,一切就按照你的意思来办吧。”

    戚芸恍惚一笑,叹道:“怎么?是不是觉得在这么一个浪漫的环境下,谈这些事情,显得很扫兴?”

    方志诚摇了摇头,低声道:“感情本来就不应该带着包袱,我们因为彼此吸引走到一起,若是有一天双方没有引力,那自然是好聚好散了。”

    听方志诚这么说,戚芸脸色微微一变,旋即举起酒杯,叹道:“为好聚好散干杯!”

    方志诚这时突然伸手抓住了戚芸的手,低声道:“离好聚好散的时候,还早着哩。”

    戚芸白了方志诚一眼,拍掉了他的手,恼道:“每次跟你认真说话的时候,你总会破坏意境。”

    方志诚歪着脑袋,满脸无辜地说道:“我什么时候破坏意境了?我只是觉得,气氛稍微压抑了点,多一点身体接触,有助于冲淡压抑的氛围。”

    戚芸冷哼一声,瞄了他一眼,低声道:“你嘴巴太厉害,我说不过你。”言毕,她站起身,袅娜地往院外行去。

    方志诚有点急了,哭笑不得道:“戚县长,你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