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兆赫无语。“你朋友不是不愿意看到我吗?”

    “我不带你去找我朋友啊。”龚宝甜理所当然地说,“你在一边等我,喝点酒,吃点东西,走的时候我叫你。没事,姐姐我会给你买单,随便喝。”

    李兆赫朝方向盘做了个手势。“今天开车,姐姐。”

    “那你什么都别吃!”龚宝甜提高了声音,“真是,你好多事啊!”

    “……那你要多久才能完事?”

    龚宝甜不悦地垂下嘴角。

    “今天是开业典礼,怎么也要等人家开业完成。我说你啊,一直画画,一直生活在童话世界里,都不知道为人的基本礼节了吗?”

    李兆赫没有话跟她说,熄灭发动机,松开安全带,和龚宝甜一左一右出来。龚宝甜在他身边走着。从高跟鞋声能听出来她很生气,但是李兆赫无意安慰她。他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安抚她。

    电梯门一开,他被舞厅里的人头攒动震惊了,开业第一天就有这么多人,真看不出来人口危机。

    看到人群,龚宝甜的脸亮起来,轻盈地穿过人群走到吧台前,用手势向调酒师点了饮料。李兆赫努力跟在她后面,但是人太多,几个人浪打过,就看不到龚宝甜的头顶。李兆赫被挤得自身难保,只好找个墙角靠着。他给龚宝甜发了信息,龚宝甜没有回。

    她戴着苹果表,有信息手表就会震动,不会接不到信息,没回,就是不想回。

    这种关系有什么挽回的必要?

    为什么家人会觉得他能和龚宝甜结婚?

    一想到结婚这个词,就有一阵暗沉的焦虑,沉甸甸地压上他的心头。

    结婚从虚无中出现,像巨大的外星战舰横空出世,笼罩着他面前的苍穹。他渺小无助,内心恐惧,而战舰深处,龚宝甜一身膨胀的白色,像白色蜂后,等待她的士兵将他押解进来。

    如果能真正恋爱一次就好了。

    他并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恋爱,甚至可以说,他没有经历过任何恋爱。俗套的“家教太严”在他这里是真实的。任何人家,在出了一个未成年就和人同居,教唆吸毒的二儿子后,都会对小儿子看管得格外严厉一些。

    恋爱究竟是什么呢,哥哥宁可落得这个下场,也要去恋爱,就是为了找个人折磨他?

    李兆赫抬起手,同时,尽管手腕上的震动很轻微,几乎被音乐和鼓点湮没,李兆赫还是感觉到了手表的信息。

    “你来”

    “后台”

    龚宝甜言简意赅地发了微信。

    李兆赫晕头涨脑地想了一会儿,回复:“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