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堂里,葛淑华坐在镜子面前,一脸的扭曲,额前的一缕头发这时恰巧掉了下来,葛淑华阴森的开口“会不会梳头?”

    妙贞吓了一跳,手下一哆嗦,扯下两根葛淑华的头发,白色的发根很是醒目,可见连根拔起了!

    这下妙贞吓得更是脸色苍白,噗通一声,迅速跪了下来,膝盖处猛地传来一阵刺疼,她却只能低下头紧紧攥着手心,身体抖成筛子却不敢吭出声。

    “滚!”葛淑华几乎用尽浑身力气,毫不迟疑的对着妙贞怒吼出声。

    妙贞吓得不敢求饶,弓着身子拔腿就跑,只是刚出了门口,眼泪就跟断线的珠子一样掉落下来。

    周庆家的在走廊处远远一瞧,顿时扭过身子,转身去了小厨房,这个时候谁去伺候夫人谁倒霉!

    妙玉紧紧捏着手帕,站在窗户下,走也不是,进也不是,一颗心提着,仔细看人还有些微微的发抖。

    葛淑华坐在铜镜面前,牙齿咬的咯咯作响“郭佳玉,郭佳玉,真是好一个郭佳玉!”

    虽然知道两人见面时迟早的事,但她从来没有想到会这么早见面。

    只要一想到那个女子独自在西北享受了自个夫君十七年的宠爱,她就忍不住的恨!

    是的,恨,她嫁给宴立阁,新婚才两个月,宴立阁就去了西北,这一去整整十七年,十七年的时间啊,宴立阁回来陪她的天数加起来八个月都不到!

    她怎么能不恨,怎么能不嫉妒?

    人的一生,又有多少个十七年?葛淑华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晃这么多年过去,谁还记得当初笑脸如花的少女?

    她在最美的年纪嫁给宴立阁,却独守闺房整整十七年!

    眼泪喷涌而出,葛淑华不知道自己更应该恨谁?

    她嫁进宴家,上敬老,下养小,独自撑起整个侯府,谁又记得她的好?

    妙玉终于鼓足勇气推门走进来,谁成想看到这一幕,赶紧拿出手帕,轻轻为葛淑华擦掉眼泪,却不知道该怎么劝说。

    葛淑华却哭的更狠了,一把推开妙玉,怒斥道“出去,滚出去!”

    妙玉顾不得摔倒擦伤的手,道了一声是,低垂着眼眸,赶紧退了出去。

    葛淑华有些狼狈的坐在那,这么多年,她在人面前从不示弱!

    独自生下大儿子宴毅顺,她没有哭过。

    大儿子被太夫人抱去,她躺在床上想的心疼,也没哭过。

    生下小儿子伤了身体,躺在床上整整昏迷了七天,她没有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