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我放下研究了好一会儿脉相的手腕,唤来小跟班,“你主人我这医术虽然浅薄,不过好歹幼年也算耳濡目染过一阵子,你替我按照这个方子去抓个药。”

    “好嘞,主人!”小丫头一溜烟的跑了,倒是挺有活力的。

    我收了药箱,准备起身,突然被人抓了手腕。侧眸望去,那床上的老妪不知何时醒了,一双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我。“湘姐姐,你不是已经……”她未接下话去,反倒是话锋一转,苦笑道,“不过也好,你如今还是少年样,云栽……云栽已经老了。”

    我甩开她的手,不耐烦道:“本座可不是你的湘姐姐,莫要乱叫。”

    “可……”

    “嘘。”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听到门外似有动静。

    还没等我研究出那是什么动静,我入住的这家旅店外突然密密麻麻赶来了许多人。在这杂碎的脚步声中,一道重物撞击的声音传来。一个人影被击飞到楼下大堂的门上,巨大冲击力连人带门一道,撞进大堂。我反应极快,几乎是在门破的同时从楼上一跃而下,一手掷出飞扇,另一手接住那被撞进来的人。

    接住她后,我手腕掉转,将一股真气输入她的体内,及时为她护住心脉。

    小丫头吐出一口血,艰难的抬头看了我一眼:“主……主人……”

    “闭嘴,”我凶她,停下运气的手,转而搂着她的腰,将她安置在靠近大堂的柜台边,随后朝着门口高喝一声,“来者何人,敢动本座的人,做好灰飞烟灭的准备了么?”

    一瞬间从门外涌入十数人,皆穿同款黑色夜行衣,面戴铁质面具,双手执倒刺弯钩。

    无常鬼从柜台后面露出脸,刷了一波存在感:“谷,谷主,他们就是黄泉司的人!”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躺楼上的那老妪拖着重伤的身子出了房门,见状大笑了一声,怒斥道:“黄泉司的狗,我老婆子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不是想要我的命么,那便来吧!”

    这老妪真是有趣,我还没发话,便要与我积极撇清关系。这说出去,倒像是我对付不了面前这几个喽啰一般。

    旅店楼顶的瓦片似有人走动的声音,自我那日从黄泉归来后,耳力要比以前好太多,纵然是这么细微的声音,此刻在我听来也分外清晰。我判断那人已走到了老妪头顶,甚至有拔刀的声音伴随而来。

    嘴角弯起一抹冷笑,我掀起外袍,露出里面挂在腰上的软鞭。

    下一刻,楼顶瓦破,白光一闪,只是那长刀尚未碰到老妪的脖子,便被我一道长鞭缠了腰,用力甩到一楼堵着门的那伙儿黑衣人身上。这伙黑衣人对待同僚也是无情,见有人摔下来,纷纷往旁边一让,谁也不肯当这肉垫。所以这被我一鞭子甩下来的人,自然就只能摔断了脊骨,当场殒命。

    死了同僚不要紧,那群黑衣人又把阵型摆好,指着我质问道:“你又是何人,要拦我黄泉司办事!”

    我将鞭子丢到一边,毕竟这近身战,鞭子就不好用了。

    黄泉司的人见我主动丢了武器,又没有回答他们问题的意思,便不再犹豫,提着武器就上了。然而他们不知,我虽然此刻没了武器,但这些日子倒是发现自己多了个本事。

    炼化内息以为剑,是以无形剑气。

    这本来是一门极难掌握的本事,若非是稀世根骨的练武奇才,且潜心修行多年,少有人能练到如此之境。我的记忆里,也只有一人最后有了这手本事,所以此人虽以扇为兵,却很喜欢徒手掐人脖子,掏人心肝。也不知这杀起人来,弄得手上血淋淋,最后还要费心清洗,有何乐趣?

    我抬起指尖还在滴血的右手,抬眸看了一眼。手还是那只属于十七岁少女粉嫩柔软的手,就是上面这血着实令人作呕,我这辈子可能也体会不到这种恶趣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