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仪和那两位……太后,的内心充满恐惧!

    当他们走进了国民〖革〗命军把守着的“北府”大门,进了溥仪亲生父亲载沣带着自己儿子进去的屋子后,溥仪环顾了一下这个由皇宫降到王府的地方,心中又充满了悲愤和仇恨。[]

    这种恐惧和仇恨,从看见国具〖革〗命军代表送来的“大总统令”

    起,在两位“太后”的竭力鼓动下,就在年幼的溥仪心里燃烧着,进了“北府”更加炽烈起来。溥仪一刻不停地寻思着,如何能逃出国民〖革〗命军的监视,尽早远走高飞,准备复仇。

    溥仪临出宫以前,曾叫人送信给宫外的那些“股肱之臣”让他们从速设法营救自己脱离国民〖革〗命军的掌握。这时,溥仪的“股肱”们都不在他的身边,他们奔走的结果如何还不知道,外边的消息全听不见,而溥仪却是急于想知道当前处境的危险程度,想找人商量商量当前应采取的对策。在这种情势下,溥仪的父亲让他感到了极大的失望。

    他比溥仪还要惊慌。

    记得那天他就没有沉着地站过一回,更不要说安安静静地坐一坐了。他不是喃喃自言地走来走去,就是慌慌张张地跑出跑进,弄得空气格外紧张。后来,溥仪实在忍不下去了,请求地说:“王爷,坐下商量商量吧!得想想办法,先打听一下外面的消息呀!”

    “想想办法?好坐了下来,不到两分钟,忽然又站起:“载洵也不lu面了!”

    说了这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又来来去去地转了起来。

    “得打听打听消息啊!”“打,打听消息?好,好!”化走出去了,转眼又走进来:“外边不,不让出去了!大门有兵!”

    “打电话呀!”

    “打,打电话,好,好!”走子几步,又回来问:“给谁打电话?”

    尽管溥仪登基的时候满清很快就灭亡了,但从小在那种环境之中长大,虽然才只有十三岁,但溥仪却还是显得非常唠叨。

    他看实在没办法,就叫太监传内务府大臣们进来。

    内务府大臣这时溥仪身边只有绍英一个人。荣源住进了外国医院,治他的神经病去了,耆龄大概是忙着处理太监、宫女的问题,剩下来的绍英,他的情形比“王爷”好不了多少,一个电话也没打出去。

    幸亏后来其他的王公大臣和师傅们陆续地来了,否则“北府”里的慌乱还不知发展到什么地步。

    庄士敦在傍晚时分带来了令溥仪安心一些的消息:经过他的奔走,首席公使荷兰的欧登科、〖日〗本公使芳泽等人已经找到国民政府代表,提出了“抗议”王正廷向他们作了保证,溥仪的生命一定安全。

    这个消息对“北府”里的人们起了镇定作用,但是对于溥仪父亲,好像“剂量”还不足。

    溥仪在一间大客厅里接见了那些赶来见自己的“大臣”那间屋子挤满了满洲贵族和内务府的官员。

    溥仪的第一个任务,是说明公使拜访外交部的结果。他们已经从载涛那里知道了那天早晨在荷兰使馆进行的磋商,所以,他们自然急于要知道以后的情形。他们全神贯注地听溥仪说话,只有醇亲王一人,在溥仪说话的时候不安地在屋里转来转去,显然是漫无目的。

    有好几次忽然加快脚步,跑到溥仪跟前,说了几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他的口吃似乎比平时更加厉害了。他每次说的话都是那几句,意思是“请皇上不要害怕”。

    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完全是多余的,因为他显然要比溥仪惊慌。当他过来和把这种话说到四五次的时候,溥仪有点不耐烦了。

    庄士敦在一边说道:“皇帝陛下在这里,站在溥仪旁边,你为什么不直接和他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