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雷,你这个王八蛋!王八蛋!”

    一路上,王恒岳一句话也没有说,始终铁青着脸。直到回了军营,这才终于发作出来,指着俞雷痛骂不止。

    旁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皮特和杨方云却是再清楚不过。

    俞雷不经请示,擅做主张把王恒岳推到了一个大火坑上,换了任何人都难免大发脾气。

    俞雷却一声不吭,只在那里耐心的等王恒岳脾气稍减,这才说道:“请大人屏退左右,生员有话要说。”

    王恒岳死死盯着他看了好大一会,这才摆摆手让手下先出去,屋子里只留下了自己和俞雷:“说,说完了就给老子收拾包袱滚蛋!”

    “生员不想滚蛋,生员跟着大人还有大好前程。”俞雷不动声色:“大人,荣县地是赵家的地,天是赵家的天,大人要做任何事情,离开赵家寸步难行,更加不用说到处可见的袍哥了。荣县有谁认得大人?有谁买大人的面子?生员以为一个没有。大人要想在荣县站稳脚跟,非要做出一件轰轰烈烈的事来,生员以为这次机会就到了。”

    王恒岳情绪逐渐平静下来:“打擂台就是轰轰烈烈的事?”

    “打擂台虽然算不上轰轰烈烈,但一定可以让所有人都认得大人,只要大人胜了,从此后大人在荣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荣县,早晚都是大人说了算!”俞雷眼皮跳了一下:“赵家说了不算,知县说了也不算,荣县应当只有一个王队官!”

    “狗东西。”王恒岳骂了一声。

    俞雷说的未尝没有道理,眼前虽然是个大火坑,但只要能够迈过这个火坑,将来再在荣县做事就要方便得多了。

    可是,自己拿什么和奥皮音去打?

    从力量上来说,自己和奥皮音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更加要命的是,自己从小到大,虽然也打过几次架,但那个打架和这个擂台完全就是两回事。

    “老子要是被打死了呢?那什么都没有了。就算不被打死,输了呢?”王恒岳冷冰冰地道:“老子要是输了,岂不是出了大洋相?从此还有人会服我吗?”

    “大人一定不会死的,奥皮音还没有胆子敢打死一个大清的官员。”俞雷似乎早就算计好了,随即非常肯定地道:“而且大人不会输的!不是不会,是大人不能输!为了那么多人的前程,大人,千万不能够输!”

    “放屁!”王恒岳又有一些恼火:“打擂台这样的事谁能够控制得住?”

    俞雷嘴角牵了牵:“生员是最信菩萨的,生员天天都要拜菩萨。生员以为,菩萨一定能够保佑大人。生员还有个冒昧之请。哪怕大人被打的头破血流,也请大人千万不要倒下。一柱香的功夫之后,生员以为,菩萨一定会出现保佑大人的。”

    王恒岳忽然想到什么,眼光落到俞雷身上,但俞雷却还是那么必恭必敬的站着,一点异样也都没有。

    “俞雷,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了?”

    “没有,生员就是个人人不齿的秀才,生员没有那个本事做什么,生员只知道只要跟着大人,锦绣前程,那是一定不会少的。”

    王恒岳冷笑几声:“俞雷,你天天拜菩萨,菩萨给你什么指示没有?”

    “给了,菩萨告诉生员,生员做了那么多的坏事,将来一定不得好死!可是生员不怕,只要在活着时候能够享尽荣华富贵,不得好死又算得了什么。”

    王恒岳怔在那里,气极反笑:“好,好,你当真是我认得的人里面最无耻,最不要脸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