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深,天空上圆月挥洒柔光,繁星点缀于穹,皎洁的银光下唐军大营犹如覆盖一层寒霜,哀伤之气弥漫。

    寨墙内血战一天的唐军大营,伤兵们嘶声哀嚎,整个营地气氛沉重不已。

    白日攻城毫不见功,那就代表着明日还要攻城血战,战场的残酷士兵早已领教,他们怎么能不沉重。

    士兵们哀嚎,中军帅帐,将士们同样不曾休息。

    灯火摇曳,余光挥洒,主帐内,祭酒贾诩身体挺直,详细的汇报着大军白日伤亡的情况:“主公,白日一战,攻城士兵伤亡总数七千三百多人!”

    “其中重伤八百,轻伤四千人,余者战死!”

    “七千多人!”

    闻此言,李唐微微皱眉,区区渔阳城还未攻下大军边便伤亡近七分之一,这就有些过分了。

    根据白日里的观察,以及之前情报来看,城内可动用的守军兵力,大概在一万到两万人,而且这些大都是百战边军。

    兵法有云十倍围之三倍攻之,李唐手中除了一万多狼骑外,只有四万兵,现在只剩三万多人了,若要强攻下渔阳,大军必然死伤大半,这与原定战略完全偏离。

    为了一个渔阳,损失大半兵力实属不智,渔阳后面不止一座城池,所以说李唐最烦的就是打攻城战。

    他擅长的是正面对决与运动战,运动中迂回穿插,战略上调动分化敌人,然后集中优势兵力逐个击破,或者堂堂正正的一战而决,而不是被拖死在城池攻歼上。

    而在攻城作战方面,他就只会凭借着人多强攻,用笨方法一点点磨。

    但没办法,谁让这个时代的环境以及道路状况如此,攻城掠地,已经诠释了城池的重要性。

    冷兵器时代,大军征战往往是根据屯粮驻地,及城池的半径制定作战计划。

    若想绕道行军,小规模尚可,大规模便有些勉强了。

    大部绕行,路远且险,辎重难行,粮草消耗欲烈,加上渔阳这个钉子在旁边虎视眈眈,若不怕后路被断,自可兵行险招。

    为帅者,怎会轻易涉险,这里不似洛阳,李唐也不是当初的贼军了,身份不一样,做起事来便不可再肆意妄为。

    至少现在已经不允许他冲锋陷阵了,而北方人希,军中也没有炮灰可用,更是举步维艰。

    形势复杂,李唐便在大帐看着沙盘,和案牍舆图发呆。

    黑白分明的舆图,模型拟真的城池河道,能让人更加直面。

    虽然有沙盘模拟,但是李唐还是习惯于平面舆图及沙盘对照,这是惯性使然,也是想从其他方面突破思维局限。

    目光游移,扫视着地理狭长的幽州地图,这个宛若大汉伸出的臂膀,他脑海中灵光一闪,目光死死的定格在右北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