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天色未明,阴阴沉,泛着点银灰色。

    高大的九原城外,二十多万奴兵,黑压压一片,他们面色沉重,挺戈持盾严阵以待,遥望古城。

    咚咚,战鼓雷动,攻城号响,震荡百里。

    “今日必下此城!”

    郭緼头裹白巾,立于战场前方,他眼神决绝抬首厉喝道:“破城何须三日,今日若不下九原,我郭緼自以身谢罪!”

    “日落之前不下城池,吾自刎以谢主公,以我残躯,告慰曾经的将士.....”

    他面色决然,声嘶力竭,经过一连串的打击,郭緼已经明白人是有极限的。

    虽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但他已经明白,若今日不能破城,那么就会有明日,若明日过后,三日之期过后,众人还有什么。

    既要破城,何须等到三日后,今日便是最后一日,不成仁就成亡,奴兵也不例外。

    “铿锵!”长剑出鞘,利刃指天,进行战前动员:“我等曾经是奴,是炮灰,是主公眼中的废物,一文不值!”

    “生前不值,是任人践踏的奴隶!”

    “今日流血,无人知晓我等牺牲!”

    “今日战死,无人知晓我等来过!”

    “今日埋骨,无人记得我等名姓!”

    他声音洪亮,激昂热血,环顾周身头裹白巾的奴兵头目,发出振聋发聩之音:“一日为奴,便生来不自由!”

    “生来注定被人奴役,我们如此,我们的后人如此!”

    “子子孙孙,世代皆为奴为隶,皆不得翻身....”

    朝阳烈烈,天地清明,郭縕高举手中利剑,迎着呼啸的北风咆哮道:“但我等还是要战,要死战!”

    “因为今日,我等手中紧握这长矛,紧握这利刃,紧握着心中的意志,紧握这改变命运的长矛刀剑!”

    “今日我等不是为谁而战,是为自己的身家性命战,是为自己牺牲,为子孙后代流血......”

    “今日,我等虽死,但我等来过,我等奋战过,我等争过.....”

    “战!死战!死战!”

    士气所染,二十万人同时举矛,他们面色潮红仰天呐喊:“今日,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