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鬼道是罪大恶极者受刑悔过之地,这些饿鬼都还没有悔过自新,红老板你将他们清理了岂不是便宜他们了?而且这也不合规矩……”

    也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即将被‘清理’的危机,浓雾里的饿鬼嚎叫声突然小了不少。

    红药握住战意昂然的铜环大刀,挑眉道:“他们真的会悔过自新么?”

    李吴默了默:“会。虽然速度慢了些,但饿鬼道内终年昏暗,无水无食,在无尽的饥饿痛苦中他们才会反省己身……”

    “嘎嘎嘎!”李吴正说着,一只白

    色大鹅突然从香烛店的后院扑扇着大翅膀飞出,落到青石板上后就昂着长脖子对着一巷浓郁阴雾疯狂嘎嘎嘎。

    刚刚才消停了一点的饿鬼们哪儿受得了这等挑衅,鬼哭鬼嚎与粗犷鹅叫瞬间此起彼伏。

    饿鬼们鬼多势众,大白鹅虽然已经很努力但到底鹅力单薄,嘹亮的叫声完全被阴森鬼嚎压制。

    对线失败,它扬着脑袋冲李吴愤怒的嘎嘎叫了两声。

    李吴苦笑:“祖宗,饿鬼道不知道有多少饿鬼,别说我了,就是加上我们整个阴司的阴差,那也是嚎不过他们的啊。”

    这些饿鬼整天吃,吃不到,喝,喝不着,除了哀嚎也没其他事可做,这种专业级别的哀嚎,他们哪儿嚎得过!

    大白鹅豆豆眼一瞪,甩过脑袋不理没用的李吴了。

    就在李吴以为大白鹅认输放弃了的时候,它原地踱了两步,然后扑扇着翅膀支棱着长脖子就往浓雾里冲,那气势,如离弦之箭破阵尖刀!

    曾有幸被大鹅叨过的李吴下意识打了个哆嗦,就在大白鹅的白羽屁股即将被浓雾淹没时,她才反应过来——“鹅祖宗快回来!想想你的蛋!别去给饿鬼送鹅肉外卖啊喂!!!”

    然鹅,李吴想象中的鹅毛满巷飞、大鹅被饿鬼喷出的火焰烤成碳、鹅蛋还没破壳就成孤儿鹅的悲剧并没有发生,除了有红药的铜环大刀尾随护持,也因为大鹅突然变招。

    它一头扎进浓雾后脚蹼一拧,扑扇着翅膀就开始疯狂旋转,如同一个疯癫的陀螺,所过之处烟消雾散。

    李吴:“……”

    她竟忘了大鹅恐怖的战斗力……而且这还是个差一步成精的有灵大鹅……算了,鹅祖宗高兴就好。

    方冲从香烛店大门边探出脑袋看了半天,迟疑道:“它这是怎么了?”

    红药想了想:“产后狂躁症吧。”

    天天蹲窝上孵蛋,真的很难不狂躁。

    方冲看着半空中被大白鹅有力翅膀掀起的小型风雾卷,敬畏点头。

    惹不起,孵蛋期的大鹅真的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