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迷雾中过了两天,韩铭始终没有想通,为什么韩家就能保住那个小屁孩。

    太伯公点出的都是事实,韩家虽说不在最底层,可日子过成啥样,他还是深有体会的。

    再加上,他老人家都把棺材拿出来说事了,这基本没得跑了。韩家就是和他所见一样,是个普通家族。

    在如此讲究孝道和身后事的时期,但凡有点家资的人家,都会提前为高龄长辈预备寿材。如果哪家要办丧事了,临时去买,除非死者年纪不大。否则,要被人戳脊梁骨的,哪怕是意外亡故。

    一般这门生意,都是私人定制型。动工之前,要严格遵照客人的规矩,丝毫都不能有差。因为,现在大家还是信鬼神的,自然希望死后也能过得舒服点。

    然而,能买到的成品,质量都不怎么样。所谓的‘薄棺’,说的就是这种。

    有一定社会地位的人家更是讲究规制,除了里面装殓尸身的棺木之外,外面还要套一层大的,称之为‘椁’(guǒ)。棺椁合在一起,才是符合礼制的丧葬。

    现在太伯公都用的是薄棺,这也太说不过去了,起码木料得选好些的吧?

    虽然韩铭已经接受了韩家的普通,可还是觉得很怪。哪有人喜欢住草屋的?既然都住得差、吃得也差,那为何棺木不做得好点,这钱要用来干嘛?

    心中就像起了迷雾一样,时时困扰着他。作为一个凭逻辑行事的人,这真是很难受啊。如果韩家很普通,那为何现在都没人来询问河边的事情?

    是因为官府最近忙,抽不出人手,还是因为有后续部队收尸?

    可如果杀手的同伴都来了,摸到临水村不是很简单吗?来得人稍微多点,这些老弱妇孺怎么反抗?

    逻辑到处都不通,可切实的证据告诉他,“别想了,韩家就是个乡下人家,想那些有的没的,还不如把这些和归咎于运气。”

    深深叹了口气,韩铭觉得自己又要掉头发了,就和以前做手术方案一样。

    暂时放下这些,他去猪场逛了一圈后,琢磨起了叔公和那些兄弟的事。

    这都四五天了,要是工具足够的话,一个小工程都能修完了,怎么官府还不把人放回来?这尼玛不会丧心病狂到,让叔公去挑土吧?

    想到这里,他再也坐不住了,出门往三湾村而去。

    还没上桥,就碰到了正在出村的刘钰。

    “钰弟,伯父在吗?”

    刘钰听到是他,连忙跑了过来,“兄长,家父已离家五日了,我正要去寻他。”

    “莫慌,我叔公也是如此,把你所知尽数讲来。”韩铭把他拉到一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五日前,里正传话,命父亲去县衙议事。此事实属平常,父亲不作他想,交代一番后,立即出门而去。不曾想,至今未归。”好在刘钰只是焦急,却还没有乱了方寸。

    韩铭听完后,反而放下心,连刘伯父都是如此,叔公他们的安全至少不必担心了。官府虽然代表朝廷,具有很高的权威,可不代表他们能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