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楼角落里,是成堆破木砖瓦。废弃房屋之下的石阶缝隙里,小草就被突然带出的劲风猛地压下,没来得及弹起,又一阵风扫得弯曲。

    阮惊灼闷头奔跑,后面是怎么甩都甩不掉的红眼睛尸王,他们持续这种你追我赶的状态整整一小时了。

    吴卿见前面的弱小感染者动作慢下来,也跟着停了下来。

    吴卿:“嗷?”不跑了?

    阮惊灼听出了浓浓的嘲讽味道。

    尸王脸色平静,气息平稳悠长,似在认真询问。

    就这?

    阮惊灼停下来倒不是体力不支的问题,作为一只刚步入高级的感染者,就算让他高速移动一整天也没有任何压力。但这不是,饿了么。

    他本来就是出来寻找食物的,结果被各种奇奇怪怪的事务绊住了脚,直到现在胃里也没有进去任何东西。

    没了脚步声,周围瞬间安静下来,仔细听,听力范围扩展,沿着曲折的窄路深入,逐渐能听到模糊的声音,持续外延,声音变得清晰。

    阮惊灼转身进入一道巷口,按照脑海中形成的路径几个拐弯,眼前出现了一个小院子。

    葱绿的爬山虎几乎覆盖了整座平房,大叶子密密麻麻攀附于墙,形成一个隐秘的包围圈,透过狭小缝隙,可以看到里面扑腾的几只鸡。

    吴卿追到这里的时候,就看见阮惊灼拎着一只断脖子公鸡,血从脖子断裂处流了一地。他把鸡群逼近角落,似乎还想多抓几只。那些鸡叫得一个比一个凄厉,扑腾着掉了满地鸡毛,要不是有漫天爬山虎阻隔,它们能直接飞到太阳上去。

    吴卿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阮惊灼想的很简单,他没有从吴卿身上感受到杀意,既然摆脱不了,就当他不存在。既然如此,当下就没有比吃饭更紧急的事情了。

    他拎着断脖子鸡,翻找好久在屋子里找到了一桶水。放血,拔毛,处理内脏,一切准备就绪,阮惊灼挑剔的目光流连在手上没有一丝杂毛的鸡之间,确保没有干净无误后终于张开尊口啃起了肉。

    感染者的味蕾和人类不同,生肉的味道意外很不错。

    没啃多久,头顶笼上一层阴影,阮惊灼抬头,发现那个被他刻意忽略的尸王在盯着自己——手上的鸡。

    阮惊灼换了个方向背对着他,刚张开嘴,肩后伸过来一只罪恶的爪子,把肉从他嘴里整个抢走了,其恶劣行径,不缺点大德的人都做不出来。

    阮惊灼:不知道是尸王快,还是他的子弹快。

    秉承着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的良好传统美德,阮惊灼心里默念静心经,去捉第二只,这只鸡就比较脆弱,一巴掌下去半个脑袋被削平了。阮惊灼心如止水,按照同样步骤料理完毕。

    阮惊灼只感觉一阵风从身边吹过,紧接着手里一空,鸡又落入了吴卿手里,他脚边还有一地的鸡骨头。

    阮惊灼抽出光剑。很好,今天晚上,他和吴卿必须没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