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明。

    叶枫醒来,就见对面的漆雕浅痕已经在林子里修炼火术,一团团炽热的炎焰,绕着漆雕浅痕盘绕飞旋,像是杂耍游戏,又像八卦排阵,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叶枫眼角微凝,瞧着漆雕浅痕的控火灵法,纯熟精湛,高深玄妙,虽然练法不同,但是隐隐之间,似乎堪比当年炎域的王族火灵,确实不容小觑。

    “一大清早,漆雕兄便在刻苦修炼,难怪年纪轻轻,便已这般不凡。”叶枫走近,怡然说道。

    “叶兄谬赞,有道是一天之计在于晨,自然不能荒废。”漆雕浅痕收起手心的炎焰,转头看来,嘴角挂着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叶兄容色焕发,神清气爽,看来昨晚的佳人相会,会得不错。”

    “呵呵……”叶枫闻言一滞,呵笑掩过,“我看漆雕兄眼袋加重,脸有倦色,似乎一夜没有睡好,不知可有什么烦心之事?不如说将出来,看看我能不能帮上一二。”

    “这倒不用,都是一些闲碎琐事,不劳叶兄挂心。”漆雕浅痕婉言拒绝,犹豫着道,“只是,我没想到红藕谷一心尚医,怎么也会和轩木集扯上关系?那轩木集可是花域的头号乱党,花域朝廷每天都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什么乱不乱党,不过成王败寇罢了。当年花域王室内讧,花流年争位失败被杀,残部流窜,退入江湖,最后建立了轩木集。细说起来,现任的轩木集集主,还是当今花域国主花流水的堂姑。”叶枫平静说道,煞有介事地看向漆雕,“至于交情,虽然浅薄,但是不会放任不管。”

    “叶兄之言,漆雕受益匪浅。”漆雕浅痕眉头微皱,话里似乎有些忌惮。

    两人收拾行囊,一起赶路,准备离开鹿林。

    走到林外的时候,忽见上空飞过两只灵鸟,一红一白,速度迅疾,接着前方传来一些争执和打斗的声音,叶枫两人对视一眼,展开身形,悄悄潜到林外的大树后面,暗中观察场中正在发生的情况。

    只见场中正有一男一女被大批身穿鸟纹白衣的卫士,紧紧围住,无处可逃。不过,双方交锋并不激烈,似乎这些卫士多有顾忌,不敢过分下手。

    叶枫识得这些卫士身上的鸟纹图案,这是雪域七禽卫的特有标志。卫士为首的有两人,一个是位中年美妇,一身红裳,风韵犹存;一个是名白衣男子,气质威严,英姿勃勃。两人正是七禽卫首,红鸾、白鹭,瞧着模样气质,比起之前见到的苍鹰秃鹫好过太多,看来同为七禽卫首,彼此之间也是大有差距。

    至于被人围在垓心的青年男女,男的器宇轩昂,仪表堂堂,颇有温其如玉的翩翩公子模样;女的肤白胜雪,容颜出众,有如一朵冰清玉洁的出水芙蓉一般,让人情不自禁流连瞩目。

    “红鸾、白鹭,你们二人胆敢以下犯上,该当何罪?”女子眼见无路可逃,就像一只斗败的公鸡,脸上写满了颓丧,却又极度的不甘心。

    “上意难违,还请桑公主不要为难属下。”红鸾面色从容,柔声说道,“桑公主这一私奔,将雪域王室的脸面往哪儿放?柔公主已经放话下来,我们七禽卫要是不能把你追回,以后也不用再回雪域了。”

    “你们身为王室亲卫,自该听命于王室。我姐姐是公主,我也是公主,你们凭什么全听姐姐的话?我现在就要你们立刻返回雪域。”女子闻言气恼,大声指斥,可惜一众七禽卫士不为所动,想来平日里这位桑公主在七禽卫士面前,应该没有什么威信可言。

    “桑公主,你还是太任性了。”红鸾依旧沉静,指着和女子一起的那个青年,恨铁不成钢,“你可知他是什么人?什么身份?什么情况都不清楚,就敢跟人一起私奔?”

    “他是谁我当然知道,他是我的秦郎,是我雪桑这辈子挚爱的男人。”女子扬声反驳,看向青年的目光里面,充满了柔情蜜意。

    “唉,恋爱中的女子,真是盲目得不可救药。”红鸾摇了摇头,眼神冷厉地盯着青年,“秦焘,圣月皇朝秦国公之孙,族中排行第六,人称秦六郎。虽然一着不慎,被你伙同柳家的青白双英,从雪海城拐出了桑公主,但是你以为你的奸计真能得逞?”

    “不管秦郎是谁,什么身份,我都爱他。”雪桑不顾一切地站了出来,眼里闪过几点委屈的泪光,“父皇、姐姐他们怎么可以那么残忍,非要硬生生拆散我们……”

    “桑公主,你的年纪还小,不懂世道多舛,人心险恶。”一旁的白鹭苦口婆心地劝道,“圣月皇朝对我雪域图谋多时,当初要不是暗夜皇子突然死了,恐怕圣月大军早已攻入雪域。”

    “白鹭卫首作此考虑,也是人之常情。”秦焘拉着雪桑的手,言语温柔,情意绵绵,一副情根深种的样子,“但我和桑儿一见钟情,我们俩是真爱,还请两位卫首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