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王卓力格图目露凶光,提着冻血剑向着乌恩奇的咽喉比划了好几下,终于一屁股坐在地上,狂笑不止。

    玉衡王卓力格图癫狂的大笑了足有一个时辰,守在地牢外面的世家大将阿尔斯楞探头探脑的从门缝里露出半个脑袋,他向这间牢房里一瞧,地上躺着一个玉衡王,地上还坐着一个玉衡王,玉衡世子和被玉衡世子宠爱的魔族少女却都被冻成了冰坨。

    阿尔斯楞挠了挠脑袋,实在想不明白这是什么状况。

    玉衡王卓力格图瞧见阿尔斯楞,厉声道:“你贼头贼脑的看什么?把这两个东西给我扔出去,本王要将阿莱夫逐出家门,以后再也不想瞧见他了!”

    阿尔斯楞举起大拇指,拍马屁说:“大王圣明!我要是您,早就把那只傻冒癞蛤蟆逐出家门了。”

    把马屁拍在马腿上的阿尔斯楞被愤恨不已的玉衡王一记窝心脚踢成了滚地葫芦。

    玉衡王卓力格图站起身,拍碎了冻住乌恩奇和妮娜的坚冰,冷冷的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鸟之将死,其鸣也哀。虽然你们俩与本王有深仇大恨,本王暂且饶你们不死。我卓力格图绝不会将玉衡世家的权柄拱手让给外人,你若有本事,不妨自己来取。若是没有本事,就滚得远一些,别留在玉衡峰里碍眼。”

    隔天的上午,乾坤朗朗,魔阳高悬。“玉衡废世子”乌恩奇背着妮娜,从廉贞宫里被赶了出来。他们沿着崎岖的山路,向山脚下跋涉,没走出多远,天空中不知何时已布满了浓密的云,转眼间晶莹的飞雪漫天飘落,把玉衡峰装扮成了冰天雪地。

    乌恩奇向着天空中望了望,抖落身上的积雪,下意识的拍了拍衣袋。玉衡王卓力格图果然十分讲究,在乌恩奇的衣袋里居然还藏着一文钱。乌恩奇把这一文钱拿在手里,连连苦笑,一文钱也算是一份恩情。玉衡王是在提醒乌恩奇,他放了他一条生路,所以这一文钱的不杀之恩,实在不好偿还。

    在风雪里,有一名舟人男子守着一艘无当飞舟,站在山道旁。他曾经是世子府的长史巴图,但在此刻他也变成了前世子府长史巴图。

    巴图向乌恩奇躬身道:“殿下,您要往何处去?巴图送您一程。”

    乌恩奇看了巴图一眼,这位世子府的小吏脑筋不甚灵活,却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从世子变成废世子的经历乌恩奇此前曾经经历过一次,其间的酸甜冷暖,令乌恩奇刻骨铭心。

    “别再叫我殿下了,”乌恩奇嬉笑着说:“我现在名叫阿莱夫。阿莱夫今后要何去何从,只有天知道。对了,巴图,你觉得我还有希望成为玉衡家的下一任家主吗?”

    巴图愕然,虽然废世子的心态挺好,但他重新执掌玉衡峰的可能性几乎完全不存在。

    巴图低声说:“殿下,您还是不要太勉强了。大王今晨以一纸休书把王妃遣回了贪狼世家。他还命人在十里商肆张贴出告示,说是要征良家女子入宫选秀。”

    乌恩奇闻言,心中颇多感慨。

    妮娜从乌恩奇的背后探出头,小声问:“他怎么把王妃也赶走了?居然这么绝情。”

    乌恩奇没有回话。卓力格图自知必死,君王身死,其子被废,曾经备受宠爱的王妃留在宫中只有死路一条。被遣返回自己的娘家,虽然名声不好听,但至少还能活下去。玉衡王卓力格图没有把希望全盘寄托在乌恩奇的身上,他在尽可能的安排好后事,行动迅捷,意图坚决,让乌恩奇自叹弗如。

    巴图见废世子沉默不语,以为他灰心丧气,于是劝勉道:“殿下稍安勿躁,或许大王过些天就会回心转意,您不如先去毕乌士族避一避风头。”

    “毕乌士族?”乌恩奇疑惑的问。

    巴图指了指妮娜说:“毕乌公苏合认她为义女,她现在依旧还是毕乌士族的大家闺秀。因为她的身份,毕乌公应该会同意让您在毕乌堡里入赘为婿。”

    妮娜趴在乌恩奇的背上,指着自己的鼻子,笑嘻嘻的插嘴说:“对呀,对呀!人家妮娜现在仍然还是毕乌家的大家闺秀呢,身份可尊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