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豹笑道:“快告诉二当家,丁经历来了。让她放下其他事务,先过来见面吃饭,麻溜点儿。”

    功夫不大,就听得外面有人问:“二当家,听说你牵了只大肥羊回来?”

    “没有多少,百十万呗,值不得大惊小怪的。”说着话晁英莲一步跨进门来,怔了一下说,“哎呦,这不是进北京去当大官的丁北宁嘛?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不会也是被劫上山的吧?”

    丁宁尴尬一笑:“差不多,被你们那个小兔崽子偷马,遇见三当家。受其邀请上山来看看大家,看来你们都挺忙活?”

    晁英莲叹了口气:“没办法,这些天山下成天过肥羊,不下去牵两头,都对不起这些辛辛苦苦搜刮民脂民膏的老爷们。哎呦,你们怎么不吃呀?我饿坏了,先吃点儿垫垫底。”说着,抓起条黄羊腿就啃。

    晁豹嗔怪地说:“这闺女,这么大人了一点儿也不知道矜持一点儿,风风火火地也不怕人家笑话,幸亏丁经历不是外人。来,咱们开始喝酒。”

    晁英莲伸了一下舌头:“感情你们还没有开始?搪突了。不过,你们见过山大王有矜持的么?”说着,自己先笑了。

    酒过三巡之后,晁豹说话了,听说京城现在挺乱乎的,先皇帝整没有了,换上了咱们农民起义的坐龙庭,到底怎么回事,给说说呗。

    丁宁叹了口气,说:“这个事还真不是三言两语说得完的。不过,您也别不爱听,李自成还真不是当皇帝的料子。”接下来,把李自成进京崇祯丧命,山海关交兵吴三桂降清等事情讲了一遍。

    晁豹起先还听的兴致勃勃,到最后越来越沮丧,叹道:“罢了,我先前还准备着进京讨个赦旨,复为良民呢。未料到他这草头天子只当了一天皇帝就逃跑了。看来,咱们泥腿子就没有当大官的命。罢了。老李,这身贼皮一直穿着算了。”

    李冀冲丁宁笑笑,说:“大当家一直要求我们只杀贪官污吏,恶霸豪绅,不要伤害百姓,就是不想造太大罪孽。一旦有机会,就想复为良民。但凡有一线之路,谁想走这条路呢?”

    丁宁说:“我今天想给大家说的也是这句话,民如水,官如舟,民可载舟亦可覆舟。在特殊情况下,占山自保护佑一方百姓也是善举。我们唐军门就曾劝说其兄长学习大当家,占山自保,以待时机。”

    “真的?”三位当家人一齐问。

    丁宁点点头,说:“吴三桂勾结清兵进占华夏,肯定要将满清那一套奇装异服男人剃头留发的规矩弄进来,乱我神州。”

    “等等,怎么个剃头留发?给咱说说。”李冀饶有兴致地说。

    丁宁比划着,说将双耳连线前面头发剃去,后面留长发辫成一条辫子拖在脑后,已经见过清兵和清廷杀手都是这个形象。

    晁英莲说:“我今天在山下逮住的那个大官儿,就说不愿意当清朝的官员,宁可回家当老百姓去。情愿把一百多万两银子献出,只求绕其一家性命。说他是兵部大佬,给咱们当个山寨军事参谋也行。我看其说的可怜,暂时没有伤他性命。”

    丁宁心头一动:“那人叫什么姓名,家住哪里,多大年纪?”

    “四五十岁,河南人,好像是姓张,叫什么没有记住。”

    丁宁说:“很可能是兵部尚书张缙彦,快领我去看看。”

    当下,晁英莲带了丁宁出来,晁豹和李冀对视一下,也跟了出来。来到一处关押肉票的地方,吩咐看守的喽啰把门锁打开。

    牢房内,张缙彦和两位夫人及子女等猬集在一处正在祷告,祈求上天开恩,留下一家大小的性命。听见锁头响动,吓得胆战心惊。举目望去,却是丁宁跟着几个陌生人过来。其中,就有绑架他们的女魔头。张缙彦似溺水之人见到了一根稻草,立刻咧着大嘴哭叫起来:“丁北宁,丁昭信,救我啊,我是张缙彦张尚书啊。”

    本来,人由明处到暗处眼光有那么一瞬间的不适应。丁宁还没有看清楚,老爷子已经连滚带爬地扑过来,跪在地上叩起头来。慌得丁宁连忙搀扶,说:“大人切莫如此,折煞在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