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旭这才道:“耶律兄刚才差矣,琴又非剑,为什么非要比呢?我只听闻以琴会友,以琴冶心,以琴明志,还从未听说过要以琴相比的!若是今日只为了比试琴技,那么小弟甘败下风!”

    赵旭的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却也正得在坐众人的心思,尤其是像范文同,席子丰和陆寻这等儒学大家,更是频频地点头。

    此琴未比,便已然令耶律淳落于了下风。

    耶律淳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忽然有一种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感觉。

    他好不容易令自己镇定下来,却是问道:“那么,九殿下如何才会愿意为大家弹奏一首呢?”他的话也客气了许多,刚才还管赵旭叫作九郎,如今已然改成了殿下。

    赵旭这才道:“琴乃是陶冶情操之物,按理说,操琴之时,应该沐浴焚香,身正坐端,以迎知己。今日是朝华大宴,我若真得这般行事,却也会令大家觉得在下过于清高了!这样好了,今天我便给大家弹唱一首小曲,只当是为耶律兄明日送别了!如何?”

    耶律淳只得点头。

    早有内侍将琴送到了赵旭的案前。

    赵旭缓手拨琴,稍作调整,便弹起了曲来。

    这是一首他很熟悉的《送别》,配上李叔同的歌词,却是朗朗上口,加上他略带着沙哑的声音,将一首老歌演绎地十分动听: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

    这首歌的歌词写得十分得优美,又十分得白话,便是连没怎么读过书的太监也听得懂其中的含义。

    耶律淳有些激动,他还以为赵旭真得把自己当成了他的知交。

    倒是皇帝赵靺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也许觉得自己的儿子不应该和北国皇子过于交好吧!而赵旭的几位皇长,却都摇起了头来,他们虽然也喜欢这首歌,却觉得这样的歌应该是唱给自己的知心好友的,而非是北国的皇子,毕竟此时的北国,实际上才是大郑的最大敌人。

    赵旭却没有什么想法,他之所以要这么唱,完全是因为这首歌的歌词就是这样的,他倒是想改一改,却又改不及了,只能按原词一直顺唱下来。

    终于,歌唱完了,他又将这个曲调空弹了一遍,最后结尾时有意加上了颤音后渐长渐弹,渐渐不闻。

    一典终于结束,耶律淳站了起来,对着赵旭深深一躬,十分感激地道:“我出使南朝,能够与九殿下结识,实属三生有幸,我自当愿意与九郎结为知己好友,九郎仅管放心,我们契丹但凡有我在一日,必定会千方百计阻止两国交兵,但愿世代结好,永不作战!”

    听到这话的时候,刚才还闷闷不乐的皇帝,终于露出了笑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