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做了什么?为什么有股奇异的感觉……从我的丹田升起,我的心怎么忽然跳这么快?等等,人的嘴巴都是这么软的吗?他刚刚还把舌头伸进我嘴里了……

    我正看着他不知所措,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小丫头!在不在啊?我的烤鸡在哪里啊?”

    我跑出去:“兔婆婆!”兔婆婆住在山下,前几个月她采药扭伤了腿,我就一路把她背回家了,师父说,人间很少有人姓“兔”的,叫我小心提防一些妖怪。

    不过兔婆婆从未加害过我,就是嘴有点刁。

    兔婆婆一到门口,就坐在树墩上,哎哟哎哟地叫唤,我赶紧上前去:“怎么了?是脚又扭伤了吗?”

    兔婆婆:“不是……就是想我儿子了,从前,他总是帮我捶腿来着!哎,可怜我一个无依无靠的老太婆啊……”她已经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了,偏偏又孤苦无依,真叫人……心酸!

    我:“婆婆,我帮你捶!”

    兔婆婆:“丫头,你的心可真善!这个力道舒服,小腿那里再捶一锤,对了……太舒服了!”

    “哎,可惜我儿子丈夫都死了啊,要不然我也不会每天吃了上顿没下顿……我一个糟老婆子,没什么好报答你的,那只刷了酱撒了花椒粉蒸了半个时辰的叫花鸡我就不吃了吧!就让老婆子我自生自灭算了……”

    “你说谁死了?”那问天忽然走出来,满嘴鸡油,与兔婆婆大眼瞪小眼。

    兔婆婆指着他,错愕:“你……?!”

    我:“你们认识?”

    二人默契地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认识不认识!”

    我:“……”

    我的天劫迟迟没有来,但是那段时间,我一直梦到自己浑身是血的样子,每天夜里都会惊叫而醒!第六感告诉我,我的天劫正在以光速在向我靠近。

    晨间,我在河边洗衣裳,忽然,上游飘来一缕细细的血,我忍不住向河流上游看去,只见那一身玄衣的少年正跪在河里,垂着头看不清神色,手臂上的血潺潺泄下,是问天。

    我扶着他坐在草垛上,看他那副样子,似乎积攒了许多怨气。失血过多的脸庞苍白如纸,衬托得他眉间的朱砂更红,一头扎起来的发辫更黑。

    我忍不住问:“是谁把你伤成这样啊?”

    他看着某个方向,面无表情:“我爹!”

    我确实挺惊讶的,父子之间还有这样的深仇大恨吗?不过回想起问天平时的所作所为嘛……

    “和这个没有关系!是我主动找死。”

    我:“为什么呀?”

    他嗤笑一声,斜斜向我看来,半是戏谑半是认真:“为什么?我活腻了呗!”他掀开衣摆,露出大腿上的血肉模糊,满是焦味,像是被烈焰烧的。我不忍心,将沾了温水的帕子给他:“你洗洗伤口,我怕我控制不好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