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蒸蒸看了一眼天边高挂的金乌,一时间倒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直接告诉他们,她要离开了?

    那被她扔下的容上,又该如何解释?

    大娘是个聪明人,她见虞蒸蒸面色迟疑,手里又未像是往常一般抱着蔬菜,便猜出虞蒸蒸在栾城中待不住了。

    她早就瞧出虞蒸蒸身份不凡,虞蒸蒸拿给她修改腰身和花纹的白袍,那布料是她从未见过的珍稀之物,摸起来柔软细腻,可却如金丝甲般刀枪不入。

    她足足废了百十根上好的银针,不知用了多少功夫,才将那纹路绣上去。

    虽不知虞蒸蒸的身份到底如何,周深今日去绣房寻她,几乎三句不离‘虞姑娘’,话语间都是对虞蒸蒸的爱慕。

    周深情窦初开,她是半喜半忧,虞蒸蒸是个好姑娘,但她却对虞蒸蒸的底细毫不了解,更不知人家是不是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如今虞蒸蒸瞧着像是准备离开栾城,若是她不为周深争取一把,怕是周深这辈子都忘不了这段情缘了。

    大娘想了想,还是决定抢先开口:“听闻虞姑娘的弟弟醒过来了?”

    虞蒸蒸愣了一下,倒也没有隐瞒:“是醒来了。”

    大娘点点头:“听闻城外莲花寺里有个和尚,最擅治疗眼疾,正好我今日要去庙里上香,不如我带姑娘一起去吧?”

    虞蒸蒸今早出门前,特意对周深交代过容上失明之事,希望周深能帮忙照顾一下容上。

    想必大娘知晓容上失明之事,便是从周深口中得知的。

    虽说容上眼睛失明是真的,可他既然早有部署,想必自有他的打算,她并不打算再自作多情。

    便是瞥去这点不说,容上又不是凡夫俗胎,人界的大夫如何能治好他的眼疾?

    可她编造身世欺瞒在先,大娘提出此事,只能说明人家将她和容上放在心中了,她若是拒绝了大娘的好意,多少都有点不合情理。

    虞蒸蒸思索片刻,决定取个折中的法子。

    反正她要离开容上了,容上既然有亲信在身边,想必在她走后,他就会自觉的从栾城离去。

    那她早一会或晚一会离开,倒也没什么影响。

    虞蒸蒸笑了笑:“劳烦大娘了。”

    大娘见她点头应下,总算松了口气。

    周深正准备去屋子里将她弟弟背出来,却见她自顾自的走出了院门:“莲花寺好像有点远,我这两日挣了些银两,咱们出了巷子,我叫辆马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