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官立马凑上去,靠在马边问:“世子有何吩咐?”

    颜元今道:“我的‘小桃花’晕了,待她缓缓。”

    “这,”行官挠头:“殿下,这香已点上……”

    颜元今点点头:“算时间里。”

    李秀色听不清那边讲话,只知道用来计时的香正一点点烧,颜元今却仍旧在原地与他那转圈上瘾的骏马掰扯。

    围观众人皆是紧张起来,行官更是抹了把冷汗。

    香燃至四分之一时,那骏马才终于冷静了下来,颜元今拍拍它脑袋,似笑非笑:“待会收拾你。”

    小桃花委屈地举起了前蹄,倘若它说人话,怕是要破口大骂这主子是不是有毛病,将它转晕了,不反省自身,还怪罪于它。

    颜元今在场上终是动了起来,银毛骏马一声长嘶,疾风般于场上奔驰。

    少年左手自背后掏弓,右手自腰侧箭囊中取出三支利箭,指尖打了个旋儿,齐齐控在手里。

    而后侧过去脸,双手松开马绳,脚踏马镫腾空站起。

    有人讶道:“这是要三箭齐发?!”

    话音未落,便见他轻巧地将三支箭别于弓绳上,朝后拉开到极致,身子也随之微微后仰。

    “唰——”

    三箭穿云而出,少年莞尔收弓,看也不看战绩,只重拾缰绳,原地勒马回头。

    行官先吸口气,再而狂喜:“广陵王世子,用时三分之一刻不满,三箭齐发,十环,全中!”

    “——终轮,世子胜!”

    身旁一阵欢呼吵嚷,李秀色只觉得心惊肉跳。这么一花枝招展的大蝴蝶,他怎么做到的?这以后万一惹到了他,是不是只消这么一箭,她就死翘翘了?

    “世子好箭术。”

    马场边上,谢寅长身玉立,等候多时,见银鬃骏马停在面前,便忙吩咐下人递上水壶,一面道:“这壶中备好了紫苏熟水,添了些秘方,殿下不如尝尝?”

    颜元今下了马,瞧他一眼,倒也未拒绝,拆开壶盖微微一嗅,闻出了饴糖香气,仰头便一饮而尽。

    “幼时与殿下同窗,知你喜甜,口味竟多年未见一变。”

    “谢小公爷自幼体弱多病,我与你同窗之际,也未曾料想今日得见你如此变化。”颜元今左手拿壶,右手将小桃花的缰绳扔进身旁小厮怀里,回头道:“属实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