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一会儿,张岩又打来电话兴师问罪。张威懒懒地辩解了几句,索性推说自己身体不适,心安理得地在广州休起了病假。

    倒是两个摄像忧心自己的前程,权衡再三还是返回了澳门。到了次日,万方协调的卫星车和新媒体拍摄设备也落实下来,及时为乐晞和罗可唯解了燃眉之急。二人随后兵分两路,一队报道特区政府的救灾和驻澳部队的支援,一队负责更新现场动态,最终为这次突发报道交上了一份完美的答卷。

    ----------------------

    眼见宿敌愈挫愈勇,大出风头,颇有东山再起之势,莫露西慌了。一夜惴惴无眠之后,她迅速找来营销团队,再度散播乐晞与顾天朗的谣言,重提泼咖啡事件和的播出事故,极力突出负面评论,成功将讨论送上了话题榜。那女人不是喜欢上热搜吗?那就再送她一次。想回北京?做梦去吧!莫露西不动声色地静观社交媒体的舆论发酵,慢慢放下心来。

    直到某一天,她参加完某档晚间节目,意外地在电梯里遇见了顾天朗。

    莫露西向他打了个招呼。

    顾天朗看了她一眼,说:“你最近很忙啊。”

    莫露西娇笑说:“还好,哪有顾总您忙。”

    顾天朗直言不讳地问说:“最近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是你搞出来的吧?

    莫露西不慌不忙地说:“我不知道顾总您在说什么。”

    “别装了,这种东西如果我想查,随时可以查出来。”

    莫露西嗤笑说:“那您尽可以去查啊,或者干脆撤掉热搜,谁不知道您在台里只手遮天呢。”反正泼咖啡和播出事故都是事实,纵使他再义正言辞也没得洗。

    顾天朗冷笑说:“看来你对自己很有信心啊,想必你一定没有仔细看过那些帖子下面的评论吧。即便你找来水军卖力地带节奏,复制粘贴同样的负面评论,但有一些疑问还是被网友们问了出来,比如:一个会在台风天去救猫的女孩,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泼同事咖啡?一个有能力只身担负起一个团队的报道任务,为了工作可以不要命的记者,为什么会出现那种低级的口误?”

    “顾总对她还真是关心啊。”莫露西酸溜溜地说。

    顾天朗冷眼看着她,说:“我对女人之间的争斗从来都没什么兴趣,但我对你还是有一句忠告:玩火者必自焚。现在,火已经快要烧到你身上了,你还没有发觉吗?”

    莫露西终于收敛了笑容。

    “你现在的男朋友,是乐晞的前未婚夫吧?”

    莫露西一惊,佯装镇定地说:“他跟乐晞早就分手了,我为什么不能跟他交往?”

    “真的是这样吗?有些事既然我能知道,其他人一定也会知道,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顾天朗正说着,电梯的门开了。他对那女孩说了句“好自为之”,独自走出了电梯。

    ----------------------------

    风灾报道后,寰宇总部对澳门站做出了一些人事调整。张威由于工作态度懈怠,报道出现重大失误,被直接辞退。乐晞代替他升任站长,虽说那不过是四个人的小团队而已,却也算是她离京九个月以来,台里对她的第一次公开肯定。

    她坦然接受了任命,紧绷了整整一周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不料,连日的少眠、压力、焦虑、疲惫却一下子将她压垮了,当天晚上她就发起了高烧。罗可唯帮她买了退烧药服下,她睡了差不多一天一夜才终于醒过来。准确地说是被饿醒的。

    她睁开沉重的双眼,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次日午后。那只被她救下的橘猫正趴在她的床边打盹,见她醒了,跳到床上舔了舔她的手指。她摸了摸它的脑袋,拿过床边的体温计量了量体温,还是有一点低烧。她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脑袋昏沉沉的,嗓子简直像是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