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晞和顾天朗来到医院时已经接近午夜。护工陪同乐晞做过登记之后,将顾天朗推进一间病房。

    过了会儿,两个护士前来询问了个人资料、病史、病情之类的信息,乐晞用英文一一作答,见顾天朗神情痛苦,又央求护士尽快带医生来问诊。

    护士离开后,过了大约十分钟,医生终于来到病房。一番查看之后,那医生见病人情况不是很好,连忙让护士带他去做血液检查和腹部CT检查。护士于是又将顾天朗推去了检查室。乐晞一路小跑跟上去,焦灼地在检查室门口等了十几分钟,顾天朗才被推了出来。护士将报告单交给医生,医生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一种难以捉摸的表情。

    乐晞看着顾天朗又被推进病房,急忙上去问医生道:“医生,他怎么了?”

    “你是病人的家人吗?”医生问说。

    “我是他的朋友。”乐晞说。

    “哦,你的英文怎么样?”医生又问。

    “还可以。”

    “现在情况有点危急,你最好先了解一下情况,然后再转告他,让他自己判断接下来的治疗方案。”医生将报告单交给乐晞,放慢语速说,“他得的是急性胆囊炎,现在他的胆囊充血严重,胆囊壁有炎性渗出,我的建议是马上做胆囊切除手术,不然可能会出现坏疽穿孔,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当然,是否手术还是看病人意见。”

    乐晞对照CT影像,花了一点时间理解了一下医生提到的医学术语,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心情沉重地跟着医生和护士走进病房,将检查结果和医生的诊疗建议转告顾天朗。顾天朗想了一想,同意了手术治疗方案。护士于是帮他打了镇定剂,告诉他先略作休息,稍后会推他出去做术前准备。等候手术的时间里,两人在病房里聊了一会儿。

    乐晞在病床前坐下,有些无奈地看着顾天朗说:“顾总,您可真是条汉子,胆囊都快穿孔了居然还能忍这么久。”

    “我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还以为是普通的胃炎。”顾天朗说。

    乐晞白了他一眼,说:“感觉不舒服就应该马上回国啊,非要硬撑。”

    顾天朗立刻反唇相讥:“我记得之前有人一整天没吃饭还硬撑着,最后生生饿晕过去。”

    “至少我没把自己送进菲律宾的医院!”乐晞说。

    “是啊,我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在菲律宾做手术。”顾天朗慨叹说。

    乐晞自知失言,忙说:“又不是什么大手术,在哪里做都一样。”

    “刚刚你和医生没进来的时候,我查了一下当地的医疗事故,感觉这次要客死他乡了。”顾天朗自嘲道。

    乐晞皱眉说:“你别胡思乱想了,就是个小手术。”

    顾天朗看着乐晞,认真说道:“说真的,等下如果我有什么事的话,帮我跟我爸妈说句对不起,这些年一直忙工作,都没能好好陪他们。”

    乐晞想也不想地说:“我不认识你爸妈,等你病好了自己跟他们说去。”

    “你这女人怎么这么冷血啊!”顾天朗恼说。

    乐晞没有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