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闻声抬头,视线扫过满地的狼藉:“云织,怎么回事?”

    云织是一年前被管事买进苏府的,管事看她长得干净,力气又大,便把她派给了苏暖,在外院干些重活,苏暖最初对她的映像,也仅仅只是知道自己院里有这么一个人而已。

    直到后来有一次,苏暖主屋屋檐上的瓦片不慎脱落,若不是云织正巧路过拉了苏暖一把,苏暖就要被砸破头了。

    也正是因为这次偶然,苏暖知道了云织会武,于是把她调进了内院,负责守院。

    苏暖本以为,遇到云织是自己的运气好,可就在她出嫁前几天,云织带了封信给她,她才知道自己想的太天真了。

    这世上根本没有那么巧合的事,一切的偶然不过都是人为的必然。

    “回王妃,奴婢刚才已经放好了花瓶,但不知花瓶为何会摔落下来。”云织皱了皱眉,试图从花瓶掉落的地方寻找痕迹。

    只是可惜,那里看不出有任何异常。

    “你不知?”苏暖的语气淡淡,如水的眼中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难道这花瓶自己长了脚跑出来了?”

    苏暖不轻不重地将手中的书卷拍在书案上,声音刚刚好传遍整个屋子。

    一旁正在搬书的婢女纷纷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后退了几步,不敢发出声响。

    “云织,你可知这花瓶是我苏家祖上流传而来,你一句不知道,就想轻易把责任推脱了?”苏暖走到满地的碎片前,蹲下身,拣起其中一片,“你跟在我身边的时间也不短了,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气。”

    她不轻易处罚人,但不代表她不会。

    云织抿了抿嘴,不语。

    “看来,还是我平时对你们太仁慈了,你们都已经不把我这个王妃放眼里了。”苏暖拂袖,昔日温柔的眼里没有了笑意。

    一众婢女吓得赶紧跪地。

    苏暖转过身,将双手背在身后,在其他人看不到的角度,将一张纸条扔在了云织跟前。

    云织先是一怔,随后不动声色地将纸条收了起来:“奴婢不敢,还请王妃责罚。”

    “不敢?”苏暖自嘲地笑笑,微微侧头,“你们是觉得我这个王妃还不如一个侧妃得宠,都想着要换院子了,是不是?”

    “奴婢不敢。”云织重重地扣着头。

    屋子里静悄悄的,婢女们跪了一地。

    许久,苏暖按了按太阳穴,面上显露出一丝疲惫,她挥了挥手,叹了口气道:“都下去吧,云织,内院不适合你,从今天起,你就去外院吧。”

    云织捏着手心的纸条,应声道:“奴婢遵命。”随后,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