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全站强推了,真不容易……十五决定再振作一把,本周内每天两更,回报兄弟们。中午第一更,晚上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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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哇!”刘大踉踉跄跄奔过来,不顾血污一把抱住刘二,泣不成声,“大哥平日里总听你的,你咋就不能听大哥的一回呢?”

    刘二勉强抬起眼皮,从不断冒血的嘴里硬生生挤出最后一句话:“大……大哥……俺不用当……他乡的孤魂野鬼了……”一双黑乎乎的枯手,深深抓入泥土中,渐渐松开,就此不动。

    “兄弟,兄弟啊……”刘大涕泪滂沱,几欲昏厥。

    这时那肉瘤金兵却依然唾沫横飞地大吼:“你们都看到了?不是我不给他机会,而是他没把握住!不过,我图图是个大度的人,我可以给你们所有人一个同样的机会。谁想回家,回到你们那个已经不存在的国家,都可以走。规距跟刚才一样,数十息,跑进树林,你就自由了;过了十息,你还在树林外,你也可以自由了——死人是最自由的。怎么样?赌不赌?”

    一片死寂,没有任何人说话。

    这个叫图图的肉瘤金兵干脆跳上一辆运粮车,挥舞着手中的大弓,声嘶力竭地咆哮:“你们这些没卵子的南人,就没有一个带种的吗?你们回头看看,那是你们最后的家园;你们再往前看,那边是我大金的万里江山。你们脚下站着的地方,是宋国的最后地界。一过这条易水河,你们就是我大金国的奴隶、牛马。你们——今生今世,还有来生后世,生生世世都回不去了。”

    图图高高昂着头,手里的大弓缓缓向人群划了个半圈,最后用一句来结束他的讲话:“一过此河,你们——生,是我大金国的人;死,是我大金国的鬼。”

    当那通译将这最后一句翻译完后,忽然跪下向俘虏们磕了个头,然后用力拨开人群,大袖一甩,向树林奔去。

    所有人都惊呆了。

    那白面儒士神情激动:“张都头,看到没有!故国,家园,足以让人迷途知返。”

    张立长叹:“可惜,他跑不到树林的——这是个陷阱,没有人可以在十息内跑五十丈远的。这些金狗只是在故意诱人逃走,以杀人取乐。”

    白衣儒士沉默了,拢在衣袖里的一对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猛地抬头直视张立,正想说话……张立却似是知晓他要说什么,坚定地摇摇头:“我的职责,是保证大人的安全,任何有可能给大人带来危险的事,我都不能做。”

    在白衣儒士的叹息中。弓弦震动,箭矢破空,贯穿了那名宋人通译的胸膛,那通译双手箕张,直直向前摔倒。他所跑出的距离,甚至还不到三十丈。

    图图轻松写意地垂下长弓,像饿狼盯着一群羊一样巡视着俘虏。然后又口沫横飞地吼了几句,但这一次没人翻译,人们脸上一片茫然。

    图图很是恼火,回头向另外几名金兵喊了几句。其中一名金兵犹豫了一下,策骑而出,来到粮车旁,跟图图说了几句话后,便大声将图图的话翻译出来。

    从这名金兵的外形口音上看,他应该是一名契丹人。因为辽与宋国土接壤,两国间也有贸易往来,所以有一部分辽人还是懂得一点中原话的。当然,那发音就让人不敢恭维了,跟刚才那名通译没得比,只能说是勉强能听懂而已。

    此时图图正用弓梢指着前方不远处,两名身材高大,穿着褐色直缀短布衣,腿上打着绷带,足登多耳麻鞋的年轻俘虏,恶狠狠道:“你们两个瞪什眼!不服气?你们也可以跑啊。看你们这两个南蛮子,块头倒是不小,说不定能在十息内成功逃脱哩……怎么,不想试一试?所以我说你们这些南人都是没有一个带种的……嘿嘿,你们两个过来,让老子摸摸,底下有没有卵子……”围观的金兵轰然大笑。

    那两名年轻俘虏相互相看了一眼,彼此的瞳仁中都跳动着不可抑制的怒火。其中一名个头稍矮,面目粗旷,两颊咬肌极为发达的壮实小伙对同伴道:“阿兴,我可是忍不了了。你硬拉着我从开德府北上,跑了上千里路,佯攻被俘混入这俘虏营中。每日吃着狗食,还要推着重车,现在还要受此大辱……我们吃饱了撑着来此受虐吗?”

    那名叫阿兴的高大青年低声道:“元庆,我也不想忍啊!可是别忘了咱们来此的目的。不斩杀几个金狗的重要头目,咱可没脸回去见曹大当家与二当家,更没法向开德府尹宗大人交待……”

    元庆鼻孔哼了一声:“要我说,曹大当家与二当家的也太没血勇了,咱们从两淮起兵,北上勤王。上千人马赶这大老远的路,连金狗的面都没碰着,却又得扭转屁股回去。当是好耍来着……”

    阿兴无奈摇头:“朝廷没粮,有什么办法?十几万人的勤王大军全挤在一府之城里,就是有座粮仓也不够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