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来。”裴不意打开药葫芦,将丸药捏碎了撒在周自凉的伤口之上。

    周自凉心中烦闷,再看裴不意时,又不比方才那么顺眼了,摆摆手道:“你去别处呆着吧,让我安静一会儿。”

    这次,他破天荒没有一脚把裴不意踹开。

    裴不意看着他闭上眼缓缓调理气息,唯唯诺诺地往后退了几步。

    山坳里日光西斜,残霞透出橘红的光,染红了遍地草木。

    “啊!”蓦地,响彻山谷的粗哑呼痛声响起,周自凉的蛟爪蓦地伸到了裴不意跟前:“你在我药中做了手脚。”

    裴不意神色大变,再无一丝从前的怯懦,他蔑然看着周自凉:“无他,让你的伤口痛一点儿而已。”

    他厌烦地挑开周自凉的蛟爪,转过身去负手而立,不再理会黑蛟。

    周自凉一袭落空,呲着牙道:“从你打开狐族结界那一天起,我就不该小觑你。”

    他一直把裴不意当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玩意儿,没想到竟是看走了眼。

    裴不意勾着一双狐狸眼,眨也不眨地看着周自凉,两人视线对视一会儿:“不,不,我还要谢谢蛟君替我杀了裴夜雪。”

    不杀裴夜雪,可不知道狐族怎么才好落到他的手里呢。

    “你告诉我丹云子没死,说杀了裴夜雪他就会来找我,原来,是想让我帮你铲除裴夜雪……”周自凉不禁自嘲起来。

    “不错。”裴不意连遮掩都不愿意遮掩了:“在下多谢蛟君成全。”

    周自凉只觉得一阵眩晕,来不及出手就被裴不意给擒住了:“我劝蛟君还是不要轻易跟我动手的好,否则,狐族的淬元散可不是俗物。”

    “淬元散?”周自凉心口一冷:“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那是老狐王裴渠花了毕生的精力炼制的防身之物,无色无味,无影无形,难怪方才他感受不到。

    在妖界,淬元散早已随着老狐王的离世,失传多年。

    不过,也不算太意外,毕竟,每家妖族,都有拿得出手的绝活。

    比如淬元散这种的,黑蛟一族有蛟涎,一滴滴入水中就可令方圆百里之内的活物暴毙,不过这种逆天而行的东西,少有妖族会拿出来害人。

    裴不意掏出一块羊脂玉牌在他眼前一晃:“蛟君,你不会连这个也认不得吧?”

    “老狐君……”周自凉瞪大了一双阴暗的眸子。

    “不错,你不知道吧?”裴不意双袖一挥,袖袍当风飘鼓:“我是老狐君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