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我方才为何不杀他?”

    府中,随下人去下榻之处的时候,苏澈问道。

    玉沁点头,“你跟他,该是血海深仇才是。”

    “各为其主罢了。”苏澈说道“梁国覆灭,非战之过,至于父亲,害他的也不是燕康。”

    “你真的不在意?”玉沁问道。

    “这是道理。”苏澈说道“这就是战争,没有人情,只有道理。”

    玉沁蹙了下眉。

    “这是父亲教我的。”苏澈无声一笑,“要说释怀,谈何容易,只是意难平又如何,杀了一个燕长安,燕国还在,但梁国早已不在了。”

    玉沁没有说话,似是思索。

    苏澈深吸口气,开口道“这是父亲的路,也是我哥现在选择的路,与我不同,所以我知道自己应该做的是什么。”

    玉沁摇摇头,没再纠结此事,转而道“连第五唯我都来了,方掌教和姜阁主这等存在同样动身,此东海一役,恐怕要比当年围攻无生老祖,还要惨烈。”

    无生老祖当年的无生教,掀起的是整个江湖的波澜,动荡时,没有任何一家一派能够安然世外,便是没有参与的菩提寺,其入世行走的门人,都没有活下来的。

    但有一点不同,适时朝廷,并未过多干预。

    虽然当年死了不少人,不少门派因此没落或也有势力借机崛起,但这都仿佛只是江湖之事,便任凭江湖处理,朝廷过问不多。

    而这一次不同,这一次没有三境之下的修行之人参与,甚至知悉之人都是极少,但资格所在,全是大修行和宗师。

    朝廷不是插手,而是主导,在此事中,朝廷需要做的,便是一旦事情风声走露,江湖里那些被天道遗族控制或渗透的门派一旦生事,朝廷必要给予痛击,更要稳定民心。

    这不是任何世家或是门派能够做到的,只有朝廷能够办到,还是两国朝廷,真正意义上的联合才行。

    事态自是严峻,而此去东海,其中艰险亦可想而知。

    玉沁罕见的,有了担心,或者说,是不自信。

    苏澈见此,安慰一笑,“你我同行,尽力便好。”

    他知道,自不久前在神都与那怪人交手之后,对方一路来南域,修行之苦更甚往常,从未放下。

    这是激励,但这般紧绷着心弦并不是好事。

    玉沁微微一怔,因为这般话,苏澈以前还未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