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寓外守了一夜,黎瑾瀚直接去了公司。神秘电话的阴云散去,法国分部的设立重新提上了日程,大大小小的会议、各项前期汇报等排满了他的时间表,一天下来,整个人身心俱疲。此刻难得空闲,黎瑾瀚斜倚在沙发上小憩,却是心神难宁。

    “黎总的意思是,安然为了救你差点没了命,换来的不是感激而是怀疑?”

    “谢谢黎总还我清白。”

    “乔灵也好,沈安然也罢,从来不曾有过家。”

    “黎总说得很多了,我也听够了。告辞。”

    ……

    昨晚在警局发生的一切,不断在黎瑾瀚脑海中闪回。他问自己,怎么能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就怀疑沈安然?怎么能只顾着怀疑,忽视那些与她朝夕相对的日子,忽视感受到的真心呢?

    眼前浮现出沈安然眼眶泛红的模样,黎瑾瀚拿出手机,不加翻找,迅速输入了谙熟于心的号码,最后,手指却悬在拨出键上犹豫不决:她会接他的电话吗?接了,他又该说些什么呢?

    他宁可沈安然像耿月那样,情绪鲜明地讽刺他,质问他,甚至再激动一点的责骂也无不可。偏偏她竭力隐忍,走得毅然决然。整整一天没有她的消息了,她在做什么?肯定还在生气,还在伤心吧?他是不是……就这样失去她了?

    心绪前所未有的繁杂,黎瑾瀚顿时失去了联系沈安然的勇气。手机恰在此时响了,[沈安然]三个字跳入眼帘,黎瑾瀚欣喜又紧张,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一刻。

    “喂——”黎瑾瀚划下接听键,声音微颤。

    “黎总你快来,安然有麻烦了!”耿月急切的声音传来。

    黎瑾瀚立即起身往办公室外走:“你们在哪儿?怎么回事?”

    耿月报出了会所的地址,解释说:“我今天上班,看安然心情不好,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就带她一块儿来,想让她玩一玩,放松放松。谁知遇上个熟客,非要请她喝酒,还把我给赶出来了。安然不听劝,不肯跟我走,那个客人一向不规矩,现在包间里就剩他们两个人,我担心会出事。”

    “我马上到。”通话的时间里,黎瑾瀚进到了车内。挂断电话,他发动车子,全速驶向会所。

    谭栋轩有事来找黎瑾瀚,正好见到他神色匆匆地上车。从没见过他如此慌张,谭栋轩深感奇怪,开车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会所门前,有门僮上来接人停车。耿月一脸焦急地在门口等候已久,黎瑾瀚快步走向她,随她赶往沈安然所在的包厢,谭栋轩不明所以地跟在他们身后。

    包厢的门反锁了,黎瑾瀚抬腿一脚踹开。

    沈安然人事不知地倒在一边,刘总自身只剩了一条内裤,正要去解她的衣扣。骤然听到巨响,紧接着一群人鱼贯而入,惊得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一把扯过衣服挡住脸和身体。

    耿月大惊失色,冲过去扶起沈安然,不停地喊她名字。沈安然毫无反应。黎瑾瀚盛怒难平,对着刘总一顿猛揍。

    “别打了别打了,瑾瀚,是我。”实在扛不住了,刘总连连求饶,拉下了遮脸的衣服。

    “姨……姨父?”看清了刘总的脸,谭栋轩震惊到几乎石化。

    黎瑾瀚自然也认识他,脸色愈加黑沉,挥拳就要继续打人。谭栋轩怕他真打出人命来,赶紧上前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