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郁卿眸色清明,好看的眉目凝着她,不解道,“殿下,夫妻间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如何会成世间悲戚。微臣不会辜负殿下,也信殿下不会负臣,如此夫妻间,怎会无情意。”

    抛开她们之间所涉及的利益和其他政治立场问题,夫妻之间这般相处之道,难道不是最好的方式吗。

    他真诚表明心意,怎的反倒惹得她生气不快?

    他认真问她,秦书拧眉颇觉心闷。这个年纪的裴郁卿,真的只是肩负责任担当,任何事情在他这里都有理可循,可感情并非如此。

    裴郁卿见她沉默,一时也有些无措起来,轻蹙着眉头还没来得及同她继续说什么,秦书便出气似的推了他一把,“你就是个混蛋!”

    他被她一双手当着胸膛用力一推,给面子地朝后退了一步,眼看她提着裙摆转身大步离开。

    “殿......”

    裴郁卿想喊她,可她走的很快,根本没有想要再理他的想法。

    他看着那道裙袂飘扬的身影,一时陷入沉思。

    秦书独自回到府里,一路上都还在忧思陛下的赐婚诏书。她当真是不懂回头的性子,听裴郁卿说那番话时竟生了一瞬再走一回原路的念头。

    不过他那番话倒提醒她了,如今的裴郁卿,便是上辈子她十八岁时所嫁的裴大人。

    他对她并无情意,只不过是君子有度,无论是身为臣子还是丈夫,裴郁卿都有自己的底线框架。所以即便重来,他们也依旧是重蹈前世覆辙。

    他们之间的故事已有既定的结局,如今既然人生重来,该换一种活法才是。

    整理好心绪,轻松了许多。

    秦书脑海里划过裴郁卿深远干净的眸子,莫名有些低落。

    罢了,上辈子的他没回来也好......这样,她自己才可以真正地重新开始。

    回到府上,管家带话说父亲找她去书房。

    秦书径直改道,她知道父亲要同她谈什么。

    她到时秦关坐在书桌前翻着什么,秦书见到桌上的折子,眉头一跳,有些头疼。上辈子也是这样一个情况,当时被父亲发现这事儿,叫她恼羞了好一阵子。

    那折子是她调查的裴郁卿的底细,不是什么正经的查探,全是有关他的个人喜恶和私人生活,爱去哪些地方,可曾有过姑娘......

    “咳,父亲。”

    秦书出声打断秦关认真的查看,秦关应了一声,抬头看向她。

    秦书看着这会儿尚还康健年轻的秦大人,心下暖意酸涩,念及上辈子父亲双鬓斑白,白发人送黑发人,眼前便泛了些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