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飞云倒没有十分在意苏浪的问话,优哉游哉地从柜子里取出两件中衣,又挑挑拣拣,分别取出藏青、湖蓝、绛红色的长袍。

    在苏浪说出下一句话之前,他转过身,拎着衣服,问:“你要哪一件?”

    苏浪并不理睬,依旧仔细措辞,继续上一个话题:“你说母蛊在你身上。”

    “不错。”沈飞云见苏浪不应答,直接将中衣与绛红长袍扔去,“我身怀‘一点金’的母蛊,这件事并不是玩笑。”

    苏浪接过衣物,双眉紧皱:“你知道此前陆月染和我说了什么?”

    “什么?”沈飞云满不在乎。

    “他说……”苏浪直视沈飞云,修长的指节牢牢攥住衣物,压出细密的褶皱,“要将子母蛊炼化成解药。我想他一定不是随口胡说。”

    “哦?”沈飞云长眉一挑,“你怎么知道他不是胡说?”

    沈飞云问完,见苏浪还要开口,便叹了一口气,朝着外面走了出去,笑道:“我们边走边说吧,不要耽搁时间,看你的样子也不是十分精神,我们还是快些洗漱完,早早上床歇息。”

    苏浪眨了一下眼睛,敛眸跟上。

    两人洗净回房时,日光刚刚越过山头。临近月中,醉春楼右院已经不止沈飞云一人,两人抄小道时听到不少人交谈的声音。

    “走快些,免得你被人看到。”沈飞云催促着。

    苏浪顶着陆月染的样貌,确实颇让人头疼。

    苏浪去的路上、洗澡的时候,都没有再开口说话,这时他倒慢悠悠地开口问:“你知道这子母蛊炼化后能解什么蛊吗?”

    “啮心蛊。”沈飞云边举手捞过一把矮枝,低头走过繁茂的树干,边回道。

    苏浪皱眉回想一遍,摇了摇头。

    并没有听说江湖上有人中了啮心蛊,不知陆月染费尽心思炼化子母蛊,是想要用来解谁的蛊毒。

    不过也是,噬心蛊歹毒非常,如果有能人中了此蛊,定然是要千方百计地隐瞒下来,以免家产因此被人觊觎。

    苏浪既然搜肠刮肚都想不出人选,索性直接问沈飞云:“你知道有谁患了噬心蛊毒,需要青州陆家鼎力相助的吗?”

    “好似是知道的。”沈飞云先是轻声喟叹,回答之后又干脆闭口不语,任凭苏浪再套话,也并不多说一字。

    很快,两人避开人群走到回廊,穿过蕉叶、斑竹丛生的长廊,就又回到了沈飞云的客房中。

    沈飞云阖上房门,就着朦胧的亮光,仔细打量苏浪一番,笑问:“你就不能解开易容,让我瞧瞧你原来的样貌么?”

    苏浪沉默一会儿,偏过头去,闷声道:“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