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严转过身面向书桌:“人已经老了,做子女的何必要求那么多。”

    皇帝伯父不过四十,正值壮年,哪里能用老来形容,不是人老而是心老,云红袖知道这是太子变相的告诉自己皇帝伯父已经如同老虎没了爪牙失了锐气。

    “我祖父曾告诉我边关有忧患,百姓有忧患,朝堂内文武大臣也有忧患,可是我并不认同祖父的说法,这朝堂乃是天子的朝堂,这文武大臣也是听命于天子,天子要想文官多,武夫岂能嚣张,天子要想武官多,文臣岂敢蹦跶,若天子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群臣就会失衡,凡事相互推诿,政令难行。”

    虽然云红袖的言语已经有大逆不道之意,但是李严这一次却没有说话,因为朝堂之内的问题比云红袖说的更严重。

    云红袖提笔,娟秀的字落于宣纸上却如一座又一座沉重的山压下,压向了李严,他提着笔又放下,提着笔再次放下,随后直接拿起云后袖写下的那一联转身背对着云红袖朝着门口的方向。

    “这第二场比试我认输,第三场比试现在还不是时候。云红袖,你莫要忘记始皇继承了秦孝公的基业,武帝继承了高祖霸业才能开创丰功伟绩,而我武朝不过二世,建立时便已经风雨飘摇,你又想让我们如何?你若没有商君之法,张良之策,萧何之才,我劝你老实点,安心做你的郡主,否则惹恼了朝堂上的那位,便是四位老爷子也保不住你,没了爪牙的老虎仍然是老虎。”

    李严朝着门口走去。

    云红袖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幼虎有爪有牙为何不愿虎啸山林。”

    李严的声音显得无奈:“老虎没了爪没了牙一身力气还在,更何况它的身边还有一只野狗蹦跶,幼虎说不定连那只野狗都斗不过。”

    太子出了郡主府上到了马车上:“回宫。”

    马车内李严将那张已经褶皱的纸团摊开看着那上面写的并不怎么好看的字眉头紧锁:“老态龙钟,六神无主,五花杀马,四面楚歌,三好两歹,一息尚存,谁人来救。”

    云红袖哀叹一声看着站在石阶上的人影:“祖父,你都听到了。”

    “若不是我一直看着你,我都觉得你是不是其他人冒充的。”

    “我就是我,是你最疼爱的孙女,只是以前无忧无虑没有烦恼,今日去了城外让我心中多了些忧虑,我原本对皇帝伯父抱着一点期待,难道他真的一点雄心都没有了?”

    老爷子似乎意有所指:“当一个男人开始自卑的时候,这种自卑感会越来越盛,渐渐的他没了锐气,没了信心,到后来变得如同木头麻木,现在陛下迷恋金丹之术,沉迷旁门左道,唉!”

    云红袖想起了小时候李子颜曾说过的事,有些无语:“真头疼,男人遇到这种问题,我也没办法啊。”哪怕她有着千百年的经验对此也束手无策。

    云红袖扑倒了老爷子的身上:“祖父我好烦啊,我们俩下棋吧!”

    云开岚一愣,苦笑道:“小丫头我都快跟不上你的步伐了,刚还是一副愁眉苦脸忧国忧民的样子,现在又想着玩了?”

    “有压力有烦恼才更需要轻松一下,再说了,现在问题在朝堂之上,你孙女纵使有商君之法张良之策!若是没一个治世明君的配合,也没用呀!”

    “你真有法子?”

    “暂时保密,今天我陪祖父下棋。”

    “小环小玉。”云红袖朝着门外叫了一声。

    小玉从里面走出来,小环则苦着脸从外面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