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我看到海边那五栋黑色大楼忍不住思索起森鸥外之前对福泽老师说的那番话,暗暗猜测那个男人的用意。

    他这是有枣没枣先打一杆子吗?不管我是否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天性冷血先招揽一下再说?成了获得一个当牛做马随时可以抛弃的部下,不成也没什么损失,倒是符合森鸥外那种屑老板的作风。

    就是港口黑手党现在已经缺人到这种地步了吗?虽说我昨天除了飞檐走壁还一脚踩碎了大地,正是港/黑需要的人才,但我现在才七岁啊,他就这么将还是花朵的我招揽进黑暗世界都不会心痛的吗?

    想起那个精神系异能者“Q”也就是梦野久作加入港口黑手党时差不多也是我这么大,我确定屑老板压根就没有心,有也是压榨童工的黑心。

    这种人就应该在他骚扰爱丽丝时报警把他抓起来,到时候就连港/黑的人都会喜闻乐见吧。别人我是不知道,反正太宰治绝对会第一个看热闹就是了。

    虽然引起了森鸥外的注意,我一点都不担心被缺乏人手的渣首领抓到港口黑手党当童工,只要我跟在福泽老师的身边,安全方面绝对是毫无问题。

    现在唯一让我忧虑的就是森鸥外之前那番对我的评价福泽老师到底是怎么想的,尽管认定我是好孩子的老师当时安慰了我,但还是必须找个时间解释一下才行,无论如何都不想破坏自己在福泽老师心中的印象。

    当天晚上,我郑重表示想要和老师聊聊,福泽老师也猜出我想说什么,单独把我带到屋外。

    此时的夜色极好,一轮明亮的圆月悬挂在深蓝的夜空中,让人看了心境都平和几分。

    福泽老师坐到屋檐下的木制走廊上,手在身边的位置轻拍一下,示意我坐到那里。

    我开心的在福泽老师身边坐下,不但悬在廊下的双脚轻快的晃动两下,手还偷偷握住老师的衣袖,只觉得分外的安心。

    “森医生那些话无需放在心上,歌是个温柔的孩子,我不会看错的。”

    福泽老师极为认真的夸赞让我不由得害羞起来,同时也意识到自己其实不解释也无妨,老师是真正的信任着我,没有被森鸥外的话动摇半分。

    大概是夜空中的月色太美,我还是忍不住对老师倾诉起来……

    “我来自属于忍者的世界,那是个不管什么时候都在发生流血争斗的世界,在忍村制度出现前,忍者家族的孩子五、六岁就要拿着武器上战场杀人,运气差的死在战场上,运气好的活下来,手上也沾染了永远洗不掉的鲜血再也没有资格称作孩子。”

    福泽老师听到我平淡的话语浅绿色的眼睛微微睁大,非常震惊竟然有这种送五六岁的孩子上战场的异常世界。

    我笑了一下说:“这已经是六十多年前的往事了,在我们村的初代火影大人平定战乱建立一国一村的忍村制度后,村子里的孩子都是十二岁从忍者学校毕业后才开始执行任务,跟其他国家的忍者对抗,杀人或是死去,这就是属于忍者的宿命。”

    安静的当个倾听者的福泽老师并未开口说话,只是专注的凝望着我,温厚的大手也安慰的摸摸我的发顶,暖得让人想哭。

    我闭上眼睛感受着这宁静的时刻,继续低声说道:“我的运气很好,或者说运气很差,我的爸爸是四代火影,也就是村子的首领。然而他和妈妈在我和哥哥出生那夜就为了保护村子牺牲了。”

    “因为爸爸妈妈的关系,三代火影爷爷一直都很照顾我。让我可以选择成为医疗忍者直接进入医院工作,也因此从未执行过忍者任务,也从未杀过人,我对剥夺他人生命那种事一直都很抗拒。跟有着金色闪光之名杀敌无数的爸爸比起来简直差透了,根本就不是个合格的忍者。”

    虽然头顶的手掌再一次安抚的揉揉我的头,萦绕在胸口的复杂的情绪还是让我低落起来。

    尽管一直以来都极为抗拒杀人这种事,却也真心憧憬着水门爸爸,岩忍村那个见到金色闪光可以放弃任务的命令就是水门爸爸用无数人命堆积起来的,在我看来简直太帅气了。

    这也造成了一个极大的矛盾,珍视生命和漠视生命这种截然不同的对生命的态度同时出现在我的身上,前者是受前世的影响,后者是受现世的影响,直到今天被森鸥外挑明我才发觉自己的心态很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