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曦却淡淡笑了:“你难道没听说我之前救了个富家公子哥,他可是县令公子的同窗好友。我如果以救命恩人的身份请他给县太爷打个招呼,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你觉得怎么样?”

    唉,为了尽快了结此事,她只好狐假虎威一次了,相信朱家宝不会介意的。

    杨大福两口子此时才想起坐着大马车来过杨柳村好几次的那个贵公子,一时也有些怕了。

    杨怀民则气了个倒仰,要是这点小事都要闹到衙门里,自己这个村长还有什么威严,于是一拍桌子,怒道:“既然我说的话不好用,行,这事我也不管了,宋家丫头,你这就去县衙报官吧,过堂的时候,我去给你作证!”

    那欺软怕硬的夫妻俩听了吓得身子都软了,眼见事儿不好,杨大福媳妇儿也挺能屈能伸,忙说道:“哎,瞧这话说的,乡里乡亲的,哪至于闹到公堂上去呢,太伤和气了!”

    还去拉苏三娘的手:“宋大山家的,我就是说个玩笑话,不想傻丫还当真了,地是你家的,自然是要还的。其实,我能有什么坏心眼呢?无非就是瞧着你们家这孤儿寡母的,没个干活的人,怕这么好的地荒了怪可惜的。”

    这话说的倒是通情达理,如果没有之前的撕破脸皮,宋明曦都要信了。

    苏三娘可没她这么厚脸皮,也做不来虚与委蛇的客套,她把手抽出来,生硬地道:“不用你管,我闺女自有主意。”

    杨大福媳妇儿面上尴尬,顿了一下,又道:“这地秋收后就还,不耽误你家播种,但今年的租子是不是也要相应地减一点?毕竟我家就种了大半年。”

    果然被宋明曦料中了,这杨大福一家就是占便宜没够的主儿。

    有些话不说在明处,有人就把她一家当傻子,宋明曦沉吟了下,开口道:“婶子,我家的地虽是开荒来的,但养了十几年,全都成了良田,一年能收两茬庄稼。”

    “年景好的话,光是秋收的稻谷,亩产有两石半,交了八斗税,还剩下两百斤呢,五亩总共一千斤,夏收的冬小麦应该差不多,这一整年下来粮食进项有两千斤左右呢。”

    “我娘念着婶子家人口多,日子艰难,每年除了一百文钱之外,才要了两袋大米和三袋白面,加起来也才四百斤粮食,只占了两成而已。”

    “如果这样,婶子还觉得吃了大亏,斤斤较较,那我可真是开了眼了!”

    村里人这几天忙着秋收,宋明曦闲来无事也走进田间地头,跟一些庄稼人打听了下收成,今天正好派上用场了。

    她这一番话,说的杨大福两口子脸色讪讪。

    杨怀民皱眉,疑惑道:“两袋大米、三袋白面?当初定的租子是这些?不对吧,难道是我记错了?”

    宋明曦见杨大福夫妻俩眼珠子乱转,一副心虚的模样,愈发狐疑,转头望向苏三娘。

    苏三娘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又细细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