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有几人,一马,立于船头的是一个男子。

    这男子三十左右,衣裳看着普通,一身儒雅气质,却隐隐散出来,纵是一身布衣,亦是难以掩盖着,后面跟着二个随从。

    这男子骑着马匹,一路观察周边情况,越看越是脸色阴沉。

    此人正是被王弘毅派到此地担任县丞一职的赖同玉。

    和外人揣测不同,他来这里任职,可非是走场,而是肩负着一重大使命。

    这顺义县位于汲水上游处,虽是一小县,却因藏有一金脉,而在前世王弘毅兵败后,闻名于世。

    这金脉并不大,却是几乎等于露天,藏于一座石矿之中,只需再挖掘一些,便可见于天日。

    前世,李承业便是得了此矿,方有了谋反甚至统一蜀地之本钱,这事情,直到王弘毅前世败北后,方才知晓,却早已晚了。

    现在王弘毅拥有大权,自不会放过此金矿,任命心腹到此为官,所谋便是这金矿。

    不过,沿途赖同玉所见,使他触目心惊,这已经不单是土地相对贫乏所能解释的了,不由叹的说着:“可惜吾只为县丞,不为县令,不能干涉这民政,不过开矿之后,若有薄功,必请之任此县县令,三年必治,以绝乡老之菜色!”

    顺义县,县城。

    略显破旧的县衙门前,有几个衙役,正立于阶梯上,向城门张望着。

    在他们中间,有一人,显是一个令吏,正在发着脾气,左右人都是口气恭谨的回着话来。

    路上行人识得他们,皆绕道而行。

    好一会,令吏方收回目光,随后,又叹一口气。

    见他心情不好,其他人连忙劝说,怕这位一个不高兴,又将怒气撒到他们身上。

    “赵令吏,您也莫起急,这县丞老爷何时来,又未给咱们哥几个说,便是接迟了,他也怪不得咱们。”

    “是啊,赵令吏,您这也太过紧张了。”

    “你们懂什么?现在县衙里县令没有,主薄跑了,我们就是这里的老人,新老爷若是不高兴,咱们都得卷铺盖滚蛋!要想继续混下去,就得讨老爷欢喜!”赵令吏斥骂着说。

    听赵令吏这一讲,其他人方明白过来,脸上亦带上几分焦急来。

    “赵令吏,那咱哥几个现在该如何做?”

    “废话!还能如何?继续给我等消息,小六子在那边盯着呢,若是来了,会派人告诉咱的。”赵令吏望着城门方向,说着,又等一会,看看天色,连赵令吏亦有些泄气了。

    “看这情形,这新老爷怕是今天来不了,这日头都快落西了,若来早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