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能反驳。

    斗嘴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临近家门口时方月临又恢复成了平日里那个冷冷清清、看上去有点儿自闭的面瘫小孩儿。

    要是霍之行在这儿,看了准得直呼川剧变脸。

    “先生,待会儿见。”

    方月临说,抬脚往侧门走去。

    方家原来没有侧门,侧面是留给电动车出行的通道,直接连着院子,后来家中遭过贼才装上的铁门。

    铁门推了两下没打开,发出刺耳的声音。

    方月临只好转头从正门进屋。

    他无声叹了口气,掏出钥匙打开宽大防盗门。

    前脚还没踏进室内,客厅里的两双眼睛齐刷刷向他看过来。

    “这才几点就回来了?”他奶奶赵苗从皮质沙发上坐直起身子,握着遥控器的手直指向他,“你还学会逃课了是不是?!都是死老头子给你惯得!看看,看看他养出了个什么好孙子!!”

    另一人虽然没说话,嘴角却带着幸灾乐祸的笑。

    是他爸爸领回家的女人,似乎叫什么……陆青青,还是陆清清?

    “我没逃课。”方月临低声解释,“奶奶,我先上去了。”

    “站住!”赵苗怒斥:“没逃课你这么早就回来了?全街道怎么就你一个高中生回来了?哪个老师这么好,专门给你一个人放假啊?年纪不大还学会骗人了,败给你缴那么高的学费,跟你妈一样!赔钱货!”

    陆青青噗嗤笑出了声,她扶着老太太坐好,一边给她顺气一边煽风点火,假惺惺地关切道:“妈,您老也别这么生气,我看月临平时挺乖的,今天多半是有什么事情请假了吧?”

    她目光落在方月临身上那边宽松的校服上面,愣了一下,惊讶道:“哎呀,别是出什么事儿了吧?怎么衣服都跟早上出门穿的不一样啦?”

    “咦?”她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方月临颈部接近锁骨的位置有一道鲜红的划痕。

    她忽然暧昧兮兮地笑了一声,意有所指:“怎么还伤到了那个地方呀。”

    赵苗心理本就对方月临不满,此时经她这么一提醒,不用多说就已经脑补出了一番难看的画面,登时就黑了脸,一巴掌拍在茶几上,尖锐质问道:“给我解释清楚!你干什么去了!”

    陆青青适时地添了一把火:“唉,月临也快十六了吧?小男孩儿嘛,青春期的躁动,妈,咱们也该体谅体谅。”

    方月临低着头,死死咬紧牙关,喉间哽到说不出一句话来。

    锁骨上尖锐石块的划痕也开始火辣辣的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