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迟见珩的话,徐鲁当机立断,冲对讲机那边道:“今天收戏。”

    把一些琐事嘱咐完后,徐鲁打算跟上迟见珩,一抬头,哪里还有两人的踪影。

    徐鲁:“……”

    正值正月,白城小且偏僻,一层厚重暗沉的阴霾压在头顶,空气干燥阴冷。远处林立的商铺铁门紧闭,被白雾慢慢笼罩,逐渐模糊。

    起雾了。

    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迟见珩和唐溥拐了个弯,随意进了路边立着的杂货铺。

    铺子破旧拥挤,好在干净整洁。墙壁做成蜂房般木制方格阵,分门别类地摆放着各式杂货。西南角用布隔出个“收银台”,收银台里面点着炭火盆,透出微光,老板娘在柜台后昏昏欲睡地织着毛衣。

    两人进了门没再往里走。

    杂货铺空间有限,两个大男人挤在门口,离得挺近。

    唐溥忽然垂下眼,不动声色,细细地打量起迟见珩。

    比起六年前,青年容光更盛,好看得过分……怪不得那样敷衍地笑能被人说是温柔。

    他变化挺大,但和以前一样傲慢。

    这人以前虽然过分好看,但一身矜骄,脾气外放,总带着点少爷式的天真蛮横;如今大概是贵公子典范,细致优雅地藏着所有情绪,对人似乎总是温柔浅笑着,实际他笑得挺不认真,散漫的很,眼里有时压根没对方的影子。

    大概没想活,身上又多了点对世事无所谓的淡定。

    唐溥看着这人不着痕迹地环视一周,然后跟他对视一会儿。

    徐鲁显然不在迟见珩无所谓的范围之内。

    为了徐鲁,迟见珩嘴角竟也扯出个弧度,扯了个话题跟他虚伪客套起来:“减刑出来的?”

    唐溥看他:“不,越狱。”

    这个回答出乎意料,迟见珩惊了下,侧脸打量他一会,这次倒是笑得真心实意,却是不怀好意。

    “有赏金吗?”

    唐溥沉默,微微偏头,淡淡地睨着他,答非所问:“随着二十五岁逼近,你身上阴气过盛,身体无法完全吸纳。”

    “外溢的阴气会聚到和你有血缘关系的人周围。”他顿了下,换了个简单粗暴的说法,“那些东西会盯上你舅舅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