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的人来了!早知道就和他们一起走了,有他们在,看谁还敢找我们的麻烦!”张衷一听来了帮手,有些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展大人怎么没跟我们说?”

    展昭望向百花,听得她坦诚道“大理寺王家的夫人是家慈故友,我同她提过此事。”

    张衷微微讶异,复而哈哈笑道“我就知道,这一趟要沾魏娘子不少光。”

    话毕又想起半个月前在清晖桥碰见的那辆气派的马车,莫非那就是王夫人的车?

    李宜却全然不在乎这些,思索了一番反驳道“我倒觉得,我们不能跟他们一路——换作是我私采私贩铜矿,要是听见了大理寺的动静,肯定得早做准备。这事要想打他们个措手不及,还得我们先暗中调查,再请大理寺出面结案。”

    “我也是这样的打算,”展昭赞许道,“所以跟着他们把义和帮的人押送到当地衙门就回来了,等他们审讯完、安顿好了犯人再出发,我们也该到大冶了。”

    张衷听他们一本正经地一唱一和,心怀不满地撇了撇嘴,转头看见狄青低着头出神,就用胳膊肘碰了碰他“大哥你想什么呢?”

    “想起一件事——唐时蔡州之战,李愬出任唐邓节度使,参与讨伐割据淮西的吴元济叛乱,雪夜强行军三十五里抵达蔡州城下,命士卒惊扰鸡鸭,以掩行军之声。”狄青曾和范纯佑细数过历代谋略精彩的战役,桩桩件件他记忆犹新,“四更时,军队到达蔡州城下而守军竟无一人发觉,李愬身先士卒,登上城门杀死熟睡中的士兵,只留下巡夜之人,以免惊动敌人。”

    “好本事啊!”张衷拍案叫绝,又道,“不过这事儿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吗?”

    “你们昨天夜里可曾听到鸡鸣?”

    李宜几人都是略一思索,复而点了点头。

    “是什么时辰听到的?”

    展昭道“什么时辰倒不清楚,我和狄兄听见鸡叫后不久,就察觉魏娘子房里似乎有异动,等到赶来时,屋里只剩下珊瑚姑娘一人了。”

    “我没听见,”百花目光坚定,轻叹一声,“看来是有人效仿李将军,想借鸡鸣遮掩打斗之声,从而拖延同伴支援的时间。”

    张衷干笑两声“这也太扯了吧,不能因为在蔡州,听见鸡叫就疑神疑鬼的。那些贼人也不一定是蔡州人啊,没准根本不知道这事。”

    展昭笑着摇了摇头“这驿站就这么一围四方的地方,没有看见哪里养了鸡。”

    正是因为这里没有鸡,所以这鸡叫才显得诡异。

    李宜也沉吟道“还有,如果那伙人是从汴梁跟过来的,掳了人就该原路返回,怎么就能驾轻就熟地找到通航的河道,怎么又好巧不巧遇上合适的船只?”

    百花提醒道“是他们预先备好的船,上面还有极为隐蔽的暗室。”

    “那就奇了怪了。”张衷嗤笑一声。

    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带着跑,搞得好像就他脑子笨不会推理似的——想着自己这样被人误解,张衷心里颇为不满,自然要指出其中的漏洞来扳回一城“我们住在这是临时决定的,他们怎么就能猜到我们就近的码头在哪然后提前把船准备好?”

    狄青道“这恰好说明了他们就是蔡州人,所以他们才会对蔡州之战的计谋烂熟于心。这艘特制的船一直都在蔡州,一旦他们得了消息,从蔡州赶到我们住宿的驿站也不过一两个时辰。”

    “那就更奇怪了——按大哥你的意思,魏娘子的仇家知道我们要出城,就这么精确地知道了我们要在蔡州附近过夜,早早地联系了蔡州的人做准备,这不是未卜先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