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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夫人瞠目结舌,杜庭兰扑哧一声笑出来:“阿娘,阿玉是装的。”

    杜夫人半晌才回过神来,狐疑地搓了搓滕玉意的脸颊:“装的?”

    滕玉意笑嘻嘻道:“搓不下来的,得用专门的药粉洗。”

    杜夫人回嗔作喜:“你这孩子,吓死姨母了。这是何药?你从哪弄来的。”

    “来前让程伯备的,方才老夫人装病的时候,我趁人不注意抹在脸上。”

    “装得这样像,连姨母都骗过了。”

    滕玉意摆摆手:“欸,比不过段老夫人,她老人家白眼说翻就翻,谁见了不得信以为真。”

    杜庭兰忍笑道:“段老夫人想是不甘心段宁远名声有污,浑身解数都使出来了,还好阿玉机灵。你们没瞧见段家那些女眷的脸色,个个像开了染坊似的。”

    杜夫人啐道:“段家世代功勋,外头瞧着体面,谁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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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头已经如此不堪

    ,要不是玉儿准备周全,退婚的过错说不定全都推到玉儿身上去了,今日请的人又多,士庶勋贵都有,这一出闹得这样大,我瞧段家怎么收场!”

    ***

    滕玉意筹谋了这几日,终于了却了最大的一桩事,当晚回到滕府,睡得极其酣甜。

    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她躺在床上不肯起:“春绒、碧螺,什么时辰了。”

    春绒和碧螺喜气洋洋进来:“娘子该起了,都过了午时了。”

    滕玉意霍然睁开眼睛:“你们怎么不叫我,阿爷回长安了吗?”

    春绒笑道:“老爷连日行军,天不亮就回了府,叫婢子们别吵娘子,用过早膳就去镇国公府退亲了。”

    滕玉意怔了怔,赶忙掀被下床:“把程伯请到中堂,我有话要问他。”

    梳洗完往中堂去,程伯穿着一身簇新赭色团花短褐,脸上隐有喜色。

    滕玉意边走边打量程伯,程伯虽不像端福那样常年面无表情,但一贯老练沉稳,突然这样高兴,定是因为阿爷回了长安。

    “娘子起了。”程伯满面春风迎过来,“老爷早上回了府,娘子估计知道了。”

    滕玉意故作惊讶:“程伯,你该不是为了迎接阿爷,特地换了身新衣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