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床头的韩烟树翻看着手机,贾妈妈最近大概是更年期,每条语音都超过二十秒,韩烟树已经懒得听了,直接翻译成文字。

    贾伟问的事情无非就一件,有好资源能不能和他家两个小孩共享,其实他哪里有什么好资源,他的资源可能都没有乐城和徐然一半好。他回了一句“太看得起我了”。

    楚归航从浴室里出来,身上披着白色的浴袍,头发连吹都没吹,湿哒哒的,水珠顺着后脖颈往下淌。韩烟树嫌弃他会把床上弄湿,拿起一旁的吹风机顺手吹了起来。

    “占我便宜,把谁当儿子呢。”

    吹风机的噪音很小,韩烟树自然听清了楚归航的话。

    楚归航感觉韩烟树的手在他的头上兴风作浪,像是迷失在森林里的小鹿,到处乱撞。

    “在伺候祖宗,毛病,洗澡不吹头。”

    楚归航拉住韩烟树的手,一个翻身滚到床里边,“十分钟就干了,吹它干嘛。睡觉吧,我都困了。”说完打了个哈欠。

    韩烟树随手关了灯,躺在床边上,以前在出租屋里的时候,楚归航就有过那么一次,这人睡觉极其不老实,挨得近了,恨不得手和脚都长在别人身上。

    郊区的早上天似乎也亮得早,韩烟树一抬头,便看见窗外树枝上落着两只不知什么名字的小鸟,叽叽喳喳个没完,他轻轻走过去推开了窗户,两只鸟扑棱着翅膀往远处飞去。

    空气里带着一股冷香,韩烟树双手撑在窗边,往下看去,都是一些他不认识的花,一种比一种艳。他想起了家里的绿萝,被他遗忘在角落,估计又挂了。他连最容易成活的话都养不活,以后不该戕害绿植了。

    楚归航睡得倒香,看来昨天晚上的醒酒汤并不是一无是处。他不好留楚归航一个人在房间,只能把人拽起来陪他一起下楼散步。

    楚归航满脸不情愿,跟在韩烟树后面哈欠连连。

    这个庭院大得离谱,比公园还要大,顺着小路一直往下走过去,绕过两三座小桥,看着潺潺流水的小河,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聂导是个惯会享受生活的人。

    “遛完弯了吗韩大爷?”楚归航打着哈欠说道,擦了擦眼角的泪。

    韩烟树没有理楚归航的调侃,继续往前走着,果然,聂导还是喜欢这个时辰打太极。

    楚归航低着头往前走,突然撞到了停下脚步的韩烟树背上,他揉了揉鼻子,刚想说话,被一声“呔”吓了一跳。

    那是一个长得特别像财神爷的小老头,个子不高,两只招风耳特别有喜感,还有一双细长细长略下垂的眼睛,笑起来的时候带着一点与形象不符的痞。

    手上戴着的佛珠可能是韩烟树这串绿檀佛珠的爷爷,楚归航握了握还戴在自己手腕上的佛珠心想。

    你若是说眼前的小老头有点佛性,可他脖子上戴着手指头粗的金链子,就将之前那点不沾人间烟火的佛气荡得半点不剩。还有手指头上夸张到不能再夸张的金镯子和金戒指。

    楚归航的心里对聂导的第一印象就是矛盾,这个人是一个矛盾的结合体,有点双子座的纠结和拉扯的感觉。

    可这人一开口,又让楚归航有了新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