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锁妖塔,八十一层,每一层都关押着不同的等级的妖兽。层数越高与外界的环境就越无差别。

    冷霜华看着周围的景色心里确实想着暮成雪的配剑去了哪,他垂眸看向归兮剑心中有了答案。

    如今已经到了第七十二层,在此期间暮成雪有幸见到了不少《山海经》中描述的妖兽。看着走在前面带路的冷霜华暮成雪更加肯定冷霜华进过锁妖塔,而且在这里呆过的时间不短。

    可是百余年间他从未听过生人进过锁妖塔的风声,冷霜华究竟是什么时候进的锁妖塔还带了那么久。历经七十二层,他的所见所闻皆是日复一日的杀戮吞噬。

    暮成雪不敢想象,一个人要在这里怎么生活。

    “暮成雪,”冷霜华忽然站定了身子,暮成雪险些撞了上冷霜华。

    “怎么了?”暮成雪整理好情绪一如往常地问道:“怎么忽然停下了。”

    “你似乎忘了我对你的通灵术并没有结束,”冷霜华转过身神情淡漠道:“既然这么想知道,为什么不问出口?”

    暮成雪说不出来为什么,也许是自己不想戳冷霜华的伤疤。

    “伤疤么,”冷霜华平静至极道:“本座的无情大道从弱冠之时就开始修行,早就感受不到痛苦难过了。”

    “是吗?”暮成雪轻笑道:“你为何会在我第一次问你是否来过锁妖塔的时候沉默了呢。区区不才,听到了教主您呼吸不正常的一瞬间了。”

    冷霜华瞧着暮成雪这副洋洋得意的嘴脸,他十分想不明白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长了个不讨喜的嘴。

    “反正路途无聊,不如讲讲过去打发时间?”未等冷霜华出言反驳暮成雪又说道:“不过你似乎不愿意说,那就我说说我的一个朋友的故事。”

    暮成雪轻声道:“我第一次见到我的那个朋友的时候是在他三四岁的时候,他那个时候很瘦很小,就好像一群打下去就能散架一样。说真的阿雪,你要是见到他以后肯定会对我有所改观的。”

    “不过他很惨的,他的母亲被软禁在一座满是符纸的大房子里,黑压压的一片。在他三岁以前的时候他跟他的母亲一直住在那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子里。忽然有一天,他那个父亲像是想起了他和他的母亲把他们接了出去。但是,那个男人当着我朋友的面挑断了女人的手筋脚筋。鲜血流了一地,我朋友被吓得发了高烧从此不会说话了。”

    暮成雪话中含笑道:“一个不会说话的小孩本来就受歧视,更何况这个小孩和他的母亲一出现就夺走了父亲全部的宠爱。鄙夷嫉妒交汇在一起,这些小孩无时无刻不在欺负我朋友。谁让我朋友是个哑巴呢,直到有一天那群小孩萌生了一个最为恶毒的想法。他们在某一天诓骗我这个朋友去了一间废弃的老宅,然后把我朋友诱骗到棺木里。”

    “只听,砰的一声,我朋友就被这群孩子也就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们合伙钉死在棺材里了。虽然被救了出来但是那段经历却烙印在我朋友的记忆深处,永远也没办法忘记。”暮成雪语气轻松道:“但那天我朋友就明白了一个道理,与众不同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冷霜华是个合格的听众,他就这样沉默安静地听着暮成雪默默刨开自己的伤疤。搭在剑鞘上的拇指不自觉地摸索着剑鞘的纹路。

    “阿雪听完故事以后你有何感想啊?”

    冷霜华:“往日随风,你该往前走了。”

    暮成雪的表情出现了空白,心里酸酸涨涨的。

    一阵寒风吹落了盖在竹柏上的皑皑白雪,雪白的地表上镶嵌着一块水蓝色的宝石。

    冷霜华张开了嘴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听,要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