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一眼万年,宓银枝算是懂了。

    重华那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真叫人意不开眼,可又让人不敢窥视。层层华服披于身,贵气天成,这也难怪皇帝成年了也无人敢提归政一事。因为重楼本来就该是王者,这摄政之位,舍他其谁?

    宓银枝暗自惊叹,正待多看两眼,一个宽厚的肩膀挡了过来。

    “阿枝当真这般饥渴?”

    哥舒贺齐是面向前方说的,宓银枝却听了个清清楚楚,想着这厮的眼睛当真长歪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东瑜摄政王确是是美色难挡呀!”

    “是吗,本殿怎么觉得除了那身衣裳精致点,也没啥能入眼的。”

    这是在说人家衣冠禽兽?

    宓银枝默默的想,这厮又抽风了。

    待行至阶下,两人私下的小动作才算做完。一旁的小蜗牛见这阵仗,害怕得不敢抬起头来,大半个身子都缩在黄离怀里。

    哥舒贺齐对着空龙椅行了个南蛮礼,惹来了文武百官的侧目,忍不住在私下嘀咕这代王殿下安的什么心。

    “肃静。”传旨太监拂尘一挥,四下即静。

    重华轻笑,自是不在意的道“早间听闻殿下身子不适,不知现在可好些了?”

    重华说话的时候眼下意识的看向了哥舒贺齐。

    “不好,自刺杀之日身受重伤,近来身子骨愈发弱了,动不动就头晕眼花的,昨日换了床榻,不适应得很,连觉都没睡好呢!”

    哥舒贺齐空口白牙,胡说八道的本事倒是不差,宓银枝在后面差点翻白眼儿,却被摄政王飘来的一个眼神噎住。

    这白眼儿翻不是,不翻也不是,最后还是硬生生将白眼儿扯回来,眼角差点抽筋。

    宓银枝嘴角微抽,暗道你和哥舒说话看我干啥?这想法刚过,摄政王那双高贵的琉璃眼又看了过来,好似在说我就要看你,你待如何!

    嘴上却是在应付着哥舒贺齐,并且自动忽略了那刺杀身受重伤的梗。

    “殿下远道而来,对我朝多有不适,礼官何在?”

    “微臣在。”礼官颤颤巍巍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拱着个腰生怕见了摄政王的天颜。

    “立刻去将代王殿下殿中的一应摆设换上南蛮特供,务必让殿下感到宾至如归。”摄政王特地加重最后四个字,投去的眼神意味深长。礼官心里咯噔一下,深感无奈,可又无可奈何,只得下去办事儿了。

    哥舒贺齐看着那礼官颤颤巍巍的从偏殿离去,嘴角微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