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姜莞脑子里是有一番说辞的,糊弄赵行足够用,历来她想做什麽,赵行都是问个大概,从不需要她把底儿交透彻。

    但话到嘴边,她临时改了口。

    “我不想骗你。”姜莞曼声道,“在戏楼见你的前一天,我做了场很古怪的梦,梦见韩沛昭在汝平行g0ng厮混胡来,於假山後与一容sE上乘的婢nV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

    她垂首下去,声音发闷:“後来清沅表姐嫁入国公府,他新鲜了几个月,便开始在外面寻花问柳,夜不归家,让表姐成了盛京nV眷中的笑话,国公夫人还要去责问表姐,缘何拴不住夫郎的心,令成国公府如此为人耻笑。”

    怪力乱神,何况是如此荒诞的梦境。

    倘或旁人与赵行说这番话,早被他赶下车去。

    偏偏是姜莞……

    小姑娘说到情真意切处,似是忆起梦中场景,尽管垂首,赵行也能看见她眼圈微红。

    而姜莞所难过的,是她别无他法。

    她不能与赵行直言内中情由,明明不愿骗他糊弄他,却不得不假借此等荒谬之事说与他知道。

    赵行神sE越发温和。

    十四岁的小娘子,为梦境所困,本就是情理中事。

    珠珠心思又最乾净,倒确实说得过去。

    所以昨夜她未曾睡好,今天又把这话说给他听。

    赵行恍然大悟:“你昨夜里又梦见了,所以一夜难眠,为此事而忧心不已,是吗?”

    姜莞掐着自己手心,一面点头一面说是:“我本犹豫的很,另想了一番说辞打算糊弄过去,但实在不想骗二哥哥。

    这事儿是不是很荒谬?听起来简直就是小孩子胡闹一样的玩笑话。

    可我实打实的梦见了……我恐此事成心魔,所以打定主意,今次汝平之行,一定要确定这究竟是我胡思乱想的梦,还是上天示警。”

    她也算是通透的,没有立时被这样的梦给魇住,连着梦了两场还能稳住心神,已经很不容易。

    赵行知道他该把人哄一哄,劝过去,让她别把这个放在心上。

    这世间哪里会有什麽上天示警。

    然则於赵行而言,不过就是盯个梢,又有什麽大不了。

    万一她真因此事而生出心魔,那才是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