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行进,一路出了魏府所在的长街时,赵行似乎是不放心,才握着她的手交代了两句:“会稽水深,魏家大约不曾牵涉其中这我知道,可覆巢之下难有完卵,真等到案子查清楚,魏家就算没做过什么,也很可能会被父皇责罚。

    轻则降旨训斥,重则——”

    他拖着尾音,姜莞稍稍坐直起身,就接了过去:“重则夺爵?”

    赵行闷声嗯道:“现在尚未可知。你就算同他家的女郎走动,也不宜交往过深。

    我倒不是怕你与她们乱说什么,这些事上你还不至于糊涂拎不清。

    只是怕你受人蒙骗,记住了?”

    是怕她识人不明。

    魏家正处在风口浪尖上,魏宝令的讨喜到底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确实也值得深思,也耐人寻味。

    这不能怪赵行多心。

    姜莞说知道:“只是寻常相交。我见她也不过是觉着直爽坦率,又似乎被魏家养的很好,同表姐有许多的相似之处,又比表姐多出一份豁达朗然,才觉得讨喜。

    别的还不至于。”

    她话音落下,见赵行不再追着说别的,抬了眼皮去看,把他眼底的放心尽收眼中,然后笑着戳他腰间:“就这样信不过我呀?”

    赵行只好去捉她的手,不叫她作乱:“要是信不过你,你方才说了这话,我便再不叫你到魏家走动了。

    你高兴做什么便做什么,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一句,别回头真叫人把你给骗了,你巴巴的捧着一颗真心上去,人家随意践踏,你又伤心委屈,不还得叫我哄你吗?”

    姜莞咦了一声,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狐疑望他:“我怎么听王爷这话含沙射影,阴阳怪气的呢?”

    赵行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王妃真是好耳力,我便是这个意思了。”

    怄得姜莞手握成拳去捶他,只没多用力就是了。

    闹了一场,马车也已经驶出去很远。

    姜莞靠在他肩头上问他:“你方才说,魏家未必牵涉其中,是从郡公口中问出什么了吗?”

    在这些事上赵行从不瞒她。

    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打算是。

    没做夫妻的时候他都随她高兴,做了夫妻是这天底下最亲密无间的人,更没道理要避讳着她。

    故而颔首说了声是:“也不算问出太多东西,只是从他的态度看来,魏氏嫡支这一脉,同魏志朝是不怎么有瓜葛牵连的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