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妈你别紧张,你仔仔细细的好好想想,那封信到底去哪了。实话实说就好,你放心,我给你做主。”沈卓文说这句话的时候看了周氏一眼,那眼神带着一丝警告。

    沈卓文的眼神让周氏陌生得很!她心里一突,不由的想,她相公该不会早就知道,那封信被她拆开看了吧?不,不可能的,那封信只有她看过,看完就让她烧了,根本就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就连周妈和大丫鬟喜鹊都不知道她看了一封信。

    说来也是可笑,那个叫徐有承以为自己是谁?居然写信劝说她相公不要进京赶考!还说什么他娘子一连做梦一个多月,说此次前往经常恐有祸端,简直就是笑话他以为他媳妇是谁?难不成是老天爷亲闺女不成?京城有什么事还能给他媳妇托梦呢。依她看,这人就是故意的!自己不好,也不让别人好过!

    青州府的风气一直十分开放,不仅学子们经常举办诗会,大家小姐们也总是举办一些聚会,还传出过大家小姐们聚会中出题目,考教学子们的事情。她待字闺中的时候,就听说过徐有承其人,都说徐有承人张的风流倜傥,文采斐然,除了出身农家和运气不太好以外,几乎没有什么缺点,不少大家小姐都芳心暗许,就连她胞妹对徐有承也是情有独钟,她却从来不动心,因为她知道,自己以后肯定会嫁给门当户对的公子哥,而不是出身农家的穷小子。

    如果说,徐有承运气没有那么差,也许还好一些,可是谁让他运气那么差呢?考了那么多年都没有考上举人。偏生她相公还跟那个倒霉鬼关系好的很,尤其是之前,竟在家一连提起那倒霉鬼和那倒霉鬼的夫人好几次。她实在搞不懂,那个倒霉鬼有什么好的?让她相公一再提起,还有那倒霉鬼的下乡丫头妻子,居然也被她相公接连称赞。说那乡下丫头十分识大体,而且手艺惊人,做的饭食让人流连忘返。

    做饭那是粗鄙的事情,有厨娘和丫头呢,她这种大小姐怎么可能去学?因此,她十分的不屑,可是在沈卓文面前却不好表现出来。可是沈卓文居然兴致勃勃的想让她下厨,还说她杏仁酪做得好,想要尝尝,可是天知道,那杏仁酪是喜鹊做的,她只不过交代一声而已,哪里需要她亲自动手?

    周氏好不容易把沈卓文给搪塞过去了,但是自己却很狼狈,自此她就把徐有承连同张月娥给恨上了。

    那天周妈将那封信交给她,她本来没想打开看的,结果一看是徐有承那个倒霉鬼写给她相公的,她鬼使神差的就把信拆开了。结果拆开一看,她真个人就怒了,这个徐有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了阻拦她相公进京赶考,连那么拙劣的接口都想出来了,还老天爷托梦?真是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了,他一个倒霉鬼,居然还敢说出这种话,真是不知所谓。

    周氏绝对不承认,自己是故意拆开的,她只不过是为了沈卓文好,免得沈卓文再跟徐有承那个倒霉鬼来往,而降低了自己的身份,污了他的视听。

    那天也是巧了,周婆子正好要出门,然后看到有个伙计穿着的人过来送信,她也没当回事,可是没想到门房为了省事,却把她给拦住了,让她去把信帮忙带过去。她当时也没多想,反正也是顺手的事,就直接给拿回去,交给他们家小姐了,后面的事她就不知道了。

    周婆子根本就不知道那封信里面的内容是什么,信上写了什么东西,她根本就不识字啊,也看不明白这封信是谁写的。回去她就把这封信交给周氏了,这之后就再也没有她什么事了。

    可是,周婆子现在再看周氏那意思,那封信,她是没交给他们家姑爷啊,他们家小姐也是的,直接推脱没有受到那封信不就行了吗?

    周婆子还有点弄不清楚此时的状态呢,还琢磨着该怎么帮周氏圆谎呢。

    “周妈啊,相公说那封信是你从门房拿走的,拿走之后你放哪里了?还不快给我相公找来?你不知道那封信是相公很重要的以为友人送过来的吗?那可重要极了,那封信若是在你那里,你就快点拿出来吧,免得相公着急。”

    周婆子这才纳过闷来,原来是这个意思,怪不得他们家小姐刚才那么说话呢,这还这真的是让她俩背锅的,连怎么说都替她想好了。

    周婆子咽了咽口水,这个锅要是背下来,也不知道她要受什么惩罚,不过,小姐应该会护着她的,而且,她毕竟是周家的老人了,又是小姐陪嫁过来的,想来姑爷应该会给小姐的面子,从轻发落她才是。

    她不想背锅也不行啊,她若是不提小姐背锅,那等待她的就是被厌弃的路子,他们家一家三口全都在这府上,生死都在主子们的一念之间,她不敢不背锅。

    周婆子将这个是在肚子里转了个圈,想明白之后立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说,“姑爷勿怪,那封信,那封信不小心被水浸湿了,我怕姑爷怪罪,就偷偷的,偷偷的将那封信给烧了!”

    见周婆子听懂了她的暗示,周氏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被烧了?”沈卓文的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相公,想来周妈也不是故意的,事情都过去了这么久了,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不如就饶了周妈吧。”周氏也适时开口,温柔的替周妈说情。

    “哦?佩茹觉得我该饶了周妈?”沈卓文的声音没有带着意思怒气,因此,周氏以为这事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

    周氏含笑点点头,“相公,你一会来就因为这么点小事跟我板着个脸,现在弄清楚了,难不成你还要罚周妈不行?周妈可是看着我长大的,跟我亲近得很,你罚她,不就是在罚我吗?让别人看了,我的面子往哪里放啊。”周氏难得撒了个娇,若是平常,她自诩长房长媳,一直都是端着的,根本就不会与沈卓文撒娇,两人之间的相处也是相敬如宾的,若是之前,沈卓文看到周氏撒娇,没准还会开心一些,可是现在,他一点都开心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