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在巷子口,里面只有一盏昏暗的路灯,下面立着一道身影,正往浓墨般的夜色中吐出一个一个雾白的烟圈。

    “裴总在里面等你。”陈助理说完,把他推出去,便驱车驶离巷口。

    裴澈一步一步走过去,冷眼看着裴深把烟蒂丢在地砖上,拿脚碾了碾,再抬脚,炙热的烟蒂已被熄灭所有烟火气。

    “裴总,你能不能,不要告诉爸爸?”裴澈率先开口,求饶一般,气场弱到尘埃里。

    这副模样,落在裴深眼里,一种莫名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为什么不告诉?大哥,你既然回到S市,早晚要回裴家的,你放心,既然走投无路,做弟弟的不介意赏你一口饭,只是……”

    “你要是敢有多余的心思。”裴深转动着拳头,将袖口往上挽了挽,嗓音忽而凛冽,“就别怪我不念兄弟情了!”

    话音一落,拳风随之朝裴澈脸上招呼。

    凉凉夜风中,一道凌厉拳风直冲面门袭来,裴澈摘下金边眼镜,看也不看,任拳风撩起他额前细碎的发丝。

    “啊!”一声惨叫划破夜空,惊起附近电线上休憩的飞鸟。

    裴深一脸惊恐地望着裴澈,根本没看清他怎么出的手,拳头被他轻轻松松截住,几乎要被捏碎骨头。

    这是正常人类吗?

    长这么大,裴深第一次对自己识人的能力产生怀疑。

    望着裴深疼得不由自主眯起的眼睛,裴澈莞尔,突然一转手腕,将他狠狠掼在地上,砸的地砖咔哒咔哒响,听声音裂了好几块。

    “好兄弟,当然要重情重义。”裴澈俯视着脚边人,面带嘲讽,“重”字咬得格外用力。

    龇牙咧嘴的裴深,瞬间呕出一大口血,仰望着裴澈,眸中满是惊骇:“你,果然是回来复仇的!”

    说这话时,裴深只觉身上每块骨头都在疼。

    裴澈扫了他一眼,面色淡漠,眸光却幽暗嗜血,蹲下身,拿冰凉的镜架拍了拍裴深的脸:“冤有头债有主,我来不是找你,你若乖乖听话,少不了你的好处。”

    忙完一天的工作,温依兰回到家已是九点多。

    正在玄关处换拖鞋,便听到爸妈在客厅唤她:“依依,快来,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你爸都憋半天了。”

    屋里暖气足,温依兰脱下大衣交给陈妈。

    趿拉着拖鞋,在妈妈身边坐下,笑着替她捏肩:“什么好消息?”

    温定川一手托着茶碗,清了清嗓子,抿了一口茶才道:“尚木集团你晓得吧?”

    尚木集团?她当然知道,S市应该还没有哪家企业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