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上的柔软惹得温依兰身形一颤,许是方才吃多了爆米花,嗓子里腻着的甜有股上涌的冲动,温依兰胸腔里往外泛着恶心。

    她强忍着恶心,由着他,心中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她是他的未婚妻,这样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可当裴深的手触上她纤细的锁骨,温依兰心口一震,莫名想起裴澈留下的那道齿痕,淤血早已消散,痕迹却像渗入皮肉,流进骨血。

    几乎是本能地,温依兰激烈地推开裴深,她没办法忍受裴深的亲近。

    “对不起。”对上裴深瞬间清明的眼眸,温依兰的心几乎要被撕成两半,丢下三个字,便霍然起身跑出去。

    借着这股冲动,直跑到售票大厅喧闹的人群之外,温依兰方才停下脚步,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回眸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她只觉自己像是借着浪花扑向海岸的鱼,承受着无法呼吸的痛,跟整个世界格格不入。

    隔着人群,裴深望着温依兰纤瘦却惹人怜爱的身形,攥紧的掌心又紧了紧,眸光晦暗不明。

    明明只隔着二十米的距离,却像是隔在两个世界,他不知道该怎么走进她心里,他越发猜不透她心中所想。

    裴深一步一步走过去,将隔世的距离踏在脚下,终于停在温依兰身侧,他略带粗鲁地带起她的身子,双手钳制着她纤巧的双肩,迫使她站直:“依兰,为什么?那四年的记忆真的那么重要吗?是不是你一日想不起来,我便要跟心爱的未婚妻保持距离?”

    “还是……”裴深眸光一闪,敛起不耐和阴狠,面上带着伤痛,“温氏跟尚木签订合约,就不再稀罕裴氏,你也不想再嫁给我?”

    “不是!”温依兰的目光微微闪躲,落在他整洁的衣领处,凝着他轻滚的喉结,连连摇头,急得眼眶发红,睫毛颤颤,像春风吹红了樱花瓣,“裴深,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语气中几乎带着央求。

    温氏和尚木签订合约的事,她竟然忘记第一时间告诉裴深,他们本该是最亲密的两个人,裴深却是从别处得知,也难怪他会以为她是因为攀上高枝才不要他的亲近。

    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跟裴深解释,或许,她真的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如果可以,她宁愿拿脑海中关于裴澈的记忆,去换那忘却的四年,这样她和裴深都不必痛苦。

    “那你为什么不愿让我靠近?又为什么把合作的事一直瞒着我?”裴深拉着她的手,紧紧扣在他心口,眼眸猩红,带着藏不住的受伤,“依兰,你知道吗?我也会没有安全感。”

    “我没有故意瞒着你的,只是我知道裴氏也在寻求跟尚木合作,我怕你知道会不开心。”她不是故意让裴深没有安全感的,可她要怎么解释不愿让裴深靠近?越解释他只会越受伤,只能试图将他的注意力拉到尚木集团的事上来。

    “依兰,我没那么小气。”裴深眸中的伤感终于消散一些,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好,我给你时间,只要你愿意嫁我就好。”

    如果我不愿意呢?温依兰心底有个声音无声叫嚣,那些无法宣之于口的心思,她只能死死咬在牙关深处。

    回到温家,温依兰一副恹恹的模样,温妈妈看着心疼,一面抚着女儿的头发,一面瞪着温爸爸:“你看你,所有事都推给女儿,把我们依依累成这样。”

    温爸爸当然也心疼,毫无气场地反驳道:“怎么是我的错呢,当初你不也说要锻炼依依的能力,让她独当一面,好接受我们的位置吗。”

    嘴里这么说,眼光还是忍不住落在温依兰脸上,带着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