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老根听了后,低头沉默了一阵子,对二人说:“去说说倒可以,不过我没有把握能说得动那帮子货们放人,撕票的时辰可以住后拖拖,赎金恐怕少不了,两位掌柜一向对我不薄,张嘴容易合嘴难🝟🌞,这事交给我🋱🝉🉐是看得起我。”戎老根不顾二人再三许愿谢恩,心神不定地说“我去万一有个不测,或者也被他们给扣了,家里还请二位掌柜多多🆣👛🉠照看。”吕长更对白金升说:“戎班头有个九岁的儿子和还没有入学的闺女,妻子以酿绿豆酸浆补贴家用,怕真的有什么意外……家里”戎老根截住话头“我不是那个意思,陕军杀了他们红枪会一千多人,正赶在火头上寻茬报复,人急了啥事都做得出来,我倒不怕他们把我怎么样,我是担心他们会伤害我的家人,再反过来给你们添累赘。”白金升立刻说:“这好办,前阵子为躲乱事,小女艳馨随她母亲到西边韩城亲戚家去了,如果戎老弟放心,我这就差人把弟妹和孩子们也都送过去。”吕长更也说:“那就给白掌柜添麻烦了。这件事不管最后咋样,有白大掌柜您这句话,我也就没什么可惦记的了。”戎老根来到洛阳城东三里外的红枪会前营,向守营人说有要事面见大头领,

    随后便被黑布蒙了双眼,走了好一阵子才到老营唐寺门,见了当小头领的亲戚郭自哲,先递上白家事先为他备的十块大洋见面礼,尔后说明了🛛🝉🉖来意。郭自哲是戎妻老家的远房亲戚,前些年跟着戎老根在吕家“押🋱🝉🉐镖”,觉得干不出啥名堂,就入了红枪会当了小头头。郭自哲是个很有心计的人,如果外人和近人打架,他一定会用双手紧紧抱外人,故作和事佬的劝说“消消气,消消气,别打了。”以便让近人肆意发挥,尽管此人阴阳附势而厌恶,这会儿也只有找他试试运气了。

    郭自哲收了钱,可他不做主,领戎老根见了大头领黄海容,🗳☄黄海容正在气头上,找不到骡子欺负马,把一肚子里的恶气全发泄在戎老根身上,把张执嵩祖奶奶、八辈子骂了个狗血喷头:他张执嵩就是个不长屌的畜生,原想不管咋说他也是个洛阳人,回来时上万会友们十里迎接,香案、茶水跟着他队伍的屁股伺候。没有想到他给爷们玩“阴”的,前几天以答谢家乡父老兄弟为名,把十几个首领全骗到大石桥的聚仙阁,一个不剩全砍了头。要不是我运气好捡了个漏,现在早他娘的过“头七”了。他带来的那些陕军就是一群疯狗,进了村镇见到红枪会人就往死里咬。大首领越骂越来气,起座拔枪在屋里乱舞扎“你睁眼看看,周边十几个村落哪个不是血流成河!就是千刀万剐了这个魔头也不解恨!今天谁来说情也不中!”戎老根不说话,一直埋头听着,等黄海容骂够了,才递了一句不软不硬的话:“得民心者得天下,不管谁糟蹋无辜都会有报应。”黄海容把已经送到嘴边的茶碗停下“你说这话是啥意思?谁糟蹋谁?谁是无辜?”戎老根没有正面回答:“白家只不过是一个卖盐的商贩,吕家也是举胳膊弯腰扛大包的出力人,城里老百姓谁家不吃盐,一旦弄出个盐荒来,倒霉还是咱穷人。再说城里的商家多了,谁坐天下都得做生意,谁也不敢得罪。”黄海容不服:“杀光了屠夫就得吃带毛的猪了?”戎老根说:“那倒不是,凡事总得留个余地,现在城里刚经过几个来回,很多大户手里当下没有现钱来赎人,撕了票也无济于事,不如先赊着,双方想要的都有了……”黄海容不等张老根说完就火了“行了行了,今天你就是说到天边也不行,我现在急着用钱重整军威,为兄弟们报仇。什么先欠着!谁说了算?你把人领走了,钱怎么办?谁来担保?你来担保?你用什么担保?你跑了我去哪里找你!”黄海容显出极不耐烦。戎老根说:“啥最值钱?命!我用命担保。你怕我跑,你手里有枪,掐了我一条腿不够你掐两条,我还能往哪跑?”黄海容听罢火气不打一处来,顺手又从案上抓过手枪,对着戎老根站的地方“砰砰砰”地胡乱放枪,边打边吼:“你少给我扯淡!你装球啥英雄。你想我不敢打断你的腿!”枪声过后,只见戎老根双手紧捂着流血的大腿,身子一歪倒下。本来黄海容并不打算真的伤到戎老根,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这点常识他还是知道的,也不想真的和吕家装卸行里的上千“门徒”结冤家,更不想和白家这种势力雄厚的家族闹得仇上怨下,只想吓唬他走算了,没有想到歪打正着。郭自哲察言观色,趁机搬了个“梯子”,伏在黄海容耳边说了几句。黄海容看了看左右,众人脸色不一,又怕自己失面子,只好将错就错:“行行,算你姓戎的有胆量,就听你这一次,不过赎金不能少,七天为限,否则拿你们三家性命抵账。”